“嗯,有人改造失敗,破防了。”南煥簡單概括,“最近我都不敢回家,怕某人半夜潛入把我暗殺。”
“你跟他本來關系就不好,這下矛盾更深了吧。”
南煥揉了揉太陽穴:“都是他單方面的矛盾......好吧,我承認我有時也很煩他,但都是他先來招惹我的。”
“易碎的花瓶,要精心呵護才是,你這樣也太不憐惜美人了。”
南煥皺起眉頭:“什麼意思?”
硺黎輕歎一口氣:“他失去了最後一個獨立翻身的機會,心情自然不會好。不能擁有異能,對他來說,意味着往後餘生,他都得受人控制,當一位寄人籬下的男寵了。”
“你又是從哪裡聽來的消息?”
“議會背後很多人,都對你家那位觊觎已久呢。”硺黎重新看向窗外,青月正在為大祭司獻上果汁,“你父親當年收留他并無他意。但時間一長,當原本毫無威脅的人表現出一定能力時,為讓地位鞏固,自然要把人徹底廢掉才行。不然你以為你的父親把他帶去宴會是為了什麼?一個被困在家中毫無威脅的美人......總不會是為了讓他廣交朋友吧?”
南煥震驚:“能看上他的人,口味未免也太獨特了。”
“他們管這叫帶刺的玫瑰。”硺黎站起身,“好啦,大祭司大人看上去已經完全平靜了呢,我現在去告訴他壞消息應該不會被罵吧?”
“難說,他最近精神狀态沒好過。”南煥把之前的話題抛到一邊,擔憂地說,“感覺他才是所有人中最容易早逝的一個。”
“慎言呀,南将軍。”硺黎眨眨眼,“大祭司大人一定會活到世界毀滅的那一天,我會一直為他祈禱的。”
*
淩默喝了一口冰凍果汁,旁邊的邢知寅低頭為他打傘。另一個做了錯事的人正拿着扇子扇風,一副知錯不改的模樣。
“三千字檢讨,明天交。”淩默有氣無力地總結道。
“好的。”邢知寅乖乖點頭,“祭司大人也别被氣着了,不值得。”
“到底是誰在惹我生氣?”淩默擡眼,看了一眼不安分的人,“還輪到你來勸我了。”
“我是在真情實意為祭司大人的身體着想。撈魚其實是因為......”邢知寅偷偷瞥着弟弟,“邢斂說那些魚看上去很肥美,想為祭司大人做魚吃。”
“那草地呢?”淩默又被氣笑了,“順便吃點草當蔬菜是嗎?”
另一個少年讨好地笑笑:“呃......那其實是......”
“非常抱歉,我們隻是看着天氣好,想在草地上打一個滾,不小心就掀破了一點草皮。不過我已經問過園丁了,他說補齊很容易,到時候我和邢斂會去親手把它鋪平。”
兩雙狗狗眼滿含期待地看着他。淩默歎了口氣,随即正色道:“解釋也沒用,檢讨、幹活,一個都不能少。你們現在也恢複得差不多了,當初不是發誓說要一輩子忠誠于我嗎?”
邢知寅立刻回答:“這一點從未變過。祭司大人的要求,我一定會盡全力完成。”
邢斂趕緊說:“我也是!”
“行。”淩默擡頭看到窗邊的兩個人頭,朝他們揮揮手,“都聽見了吧?南煥走的時候記得把他們倆帶走。”
窗邊兩人均是一愣。
“硺黎,你那邊有什麼事?”
隔着一層樓,硺黎垂頭說:“大祭司大人,議會那邊的讨論結果下來了,黃昏勘測隊會跟着宮溯甯一起走。”
“什麼?”
“他們會跟着宮溯甯去往前線,趕在三個月期限内。”硺黎補充道,“也就是說,如果皇城出問題,他們就會呆在那邊不回來了。”
淩默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所以現在勘測隊的人選定下了嗎?”他艱難地吐出一句。
“還沒,但今天通知一出,很多人都在打聽這件事。”硺黎露出一種抱歉的表情,“所以,大祭司大人,您之前的自主報名計劃可能不奏效了,大家或許會比我們想象的更加積極。”
淩默轉過身:“青月,你都聽到了吧?”
青月點點頭:“大人有何吩咐?”
“繼續之前的自主報名計劃,但我們也要放自己的人進去,保證效率和結果。”
“大人?”青月瞪大眼睛。
淩默露出一個惡劣的笑:“至于其他人,他們愛去面對黃昏就去吧,我不會阻攔。”
這群愚人可能把這件事的本質理解錯了。不過也好,至少這次,還輪不上他親自動手,大家就很自覺地排隊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