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了點頭，道：“正好，那麼就由你帶我們去巫族？”

“正好，今天是我們巫族的祭祀節，大家都聚在山上準備參加儀式呢！”

身旁一個瘦高個兒插了進來，他對着江竹野點頭哈腰道：“小的叫巫雲，就讓我來帶二位參觀我們巫族的祭祀吧。”

“那你呢？”江竹野看向巫玉樹，如果她沒感覺錯的話，方才這位老闆應該是想帶着她們先四處看看的。

“他啊，老古董，向來不參加我們巫族的祭祀。”巫雲拍了拍巫玉樹的肩膀，問道：“大哥，怎麼樣？”

“算了吧，這次我同你們一起去，我也好久沒有參加族裡的儀式了，我将宗師您趁機介紹給族長，有他發話，我們的合作推進也會順暢許多。”

巫玉樹沉吟片刻道，他将幾人請上了馬車，又送上了幾盤糕點，幾人一路趕到了遠處巫山的半山腰。

江竹野在丹森的秘境中見過這附近的風景，他們泛舟劃過蜿蜒的湖面，看着群山在澄澈湖面的倒影，宛若置身于水墨丹青之中。

江竹野對接下來這一步始終是迷茫的，她對這片土地一無所知，卻要在這裡找到自己飄渺記憶的真相。

“聖地，你當時是被帶去了什麼巫族的聖地，他們說你是預言裡的孩子。”蕭岚看着遠處缭繞的雲霧，突然想了起來，沖着江竹野低聲說道。

“那時我們都還是這麼小的一點，你被長老給牽走了，讓我就在原地等你。”他比劃着，好像仍然被困在原地。

江竹野本來對從前的任何事情都沒有印象，站在這天地間聽見蕭岚的描述，仿佛真的看見一個大眼睛小男孩站在自己面前，奶聲奶氣地保證會等自己回去。

她想起來了，他們曾在夢裡見過的，那些真的隻是夢嗎？

竹筏靠了岸，巫雲蹭得一下跳了下去：“那我先去通知族長，哥，麻煩你帶他們去儀式了。”

巫玉樹皺了皺眉，他笑道：“接待貴客本就是我的職責，小雲，注意你的言辭，别沖撞了貴客。”

他對着江竹野伸出了手，彎腰低聲道：“我接您下來，诶？”

江竹野直接淩波踏上了水面，她看着不遠處山路上密密麻麻的人群，道：“先不急着找族長吧，麻煩您跟我講一講這巫族的祭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們就同大家一起走山路上去。”

這裡同蕭岚印象中生機勃勃的野山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一路上都是擁擠的人群和叫賣的小攤，江竹野側耳去聽巫玉樹的解釋。

“這祭祀其實不是什麼多重要的活動，傳聞巫族是受老天眷顧才留存至今，所以在七月半的這一天要舉行儀式，感謝上蒼的恩澤。”

巫玉樹笑得有些勉強，他肥碩的身體艱難地在人群中穿行，時常一轉眼就弄丢了江竹野的身影。

從規模上看，這活動恐怕和小沾不上邊，江竹野四處巡視了一圈，除了這對姓巫的兄弟，沒有感受到其他兇獸的氣息。

但據她所知，巫族是秃鹫和蛇群組成的兇獸一族，在兇獸幾經滅絕的今天，為什麼要大肆舉辦這樣的活動，引的幾乎城裡的百姓都像來參加燈會似的？

江竹野拾階而上，閃進了一家人頭攢動的商行，被挂在屋檐之下的木雕像吸引了注意。

“掌櫃的，這木雕像雕的是誰呀？”

“這是巫族的聖女，就是每年有她們舉行祭祀儀式，才有我們每年的風調雨順。”

商行的老闆是個笑呵呵的老婆婆，她拄着拐杖來到了江竹野身邊：“這雕刻是巫族最為有名的聖女，巫靈，當年我們這裡大旱幾乎兩年，是她為我們祈禱來了雨露。”

巫靈？那個在青雲宗三番五次刺殺她的巫靈？

江竹野的手撫摸上了脖子前的那個小卷軸，她嘗試着打開過，但這卷軸表面被下了很複雜的禁制，後來自己一心想着回家，竟是直接将那個女孩生前最後的請求抛在了腦後。

“買一個嗎？這是我們這裡最受歡迎的護身符。”老婆婆溫柔地撫摸着雕像。

“好，我要一個。”江竹野掠過她的身邊準備去屋内拿一個售賣品，誰知道老婆婆直接把屋檐上挂着的這個雕像塞進了她的手裡。

“孩子，拿着吧，你和它有緣，這雕塑在店門口風吹雨打了幾年，庇佑效果更強。”

“不，不用收錢，就當我送你了，好孩子，快走吧。”

江竹野被這老婆婆推到了店門外，雲裡霧裡地端詳着這已經有些泛黃的小雕像。

她覺得這老婆婆有些怪異，可一轉頭，那人分明就是個吆喝客人的普通老闆，身上一點兇獸的氣息都沒有。

是自己太過疑神疑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