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重翎渡劫那日,我去送行,并用神力催開了一截渡荒花送給了他,他将這枝花融進了神魂裡。
我挑揀着記憶裡那日送别的情形和一些關于靈澤渡荒花的習俗之事說與了司命神君。
他聽完未置可否,隻道:“命運玄妙,我雖司掌萬物命格,也有參不破的天命,萬事順其自然便可,不必執着。”
“天命嗎?”我喃喃念着司命神君的話。
\"神女,這世間遭遇皆是因果,情愛亦是如此,大可不必太過神傷,以至于過度陷入情執。”司命見我神思不屬,開口勸慰道。
“情愛是因果?那這因果可能左右我的情緒感知?”我有些茫然。
“那自然不能!”司命神君揮手驅散了重翎和沐槿的那些閃爍的星圖,引我去了一旁的石台上坐了下來,細細的與我解釋。
“神女的情緒感知自然是被您自身的性格、态度、以及一念間的偏向所左右,凡人稱之為選擇,佛家說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亦是如此,而由您的這一念所引發的過去、當下的行為才是結下因果的根源。”
“所以說啊,這世間之人,他們命格裡注定遇見什麼人,成為什麼人,遭遇什麼事都是定數,由他們自身的因果決定,我這司命殿司掌萬物命格,也盡是由此具象,而因果便來自于過去以及當下的一念和行為本身,若在說的宏大些,那便是他們前世今生的累積。”
我聽着司命神君的解釋,恍然一笑。
“那既然情愛即是因果,情執又何嘗不是呢?”
“哎呀,神女莫要鑽了那牛角尖,因果雖是由自身而起,卻是天命衡量,至于執念,那是切切實實的從内裡誕生的啊。”
我沉默無言。
“最後都發現一切都不過是一念起……”
後面司命神君再與我說了什麼,都如那耳畔清風,一拂而過,直至離開了司命殿時,我心下都十分茫然。
好些神都提點過我莫執着之類的話,玄渡更是曾直言不諱的讓我不要失去自我,如今司命神君說的已經再明白不過了,所執着的一切不過皆是一念枉生。
渾渾噩噩的回到花神殿裡,不出所料并未聽到重翎來尋過我的消息,心裡說不上來是失望還是難過。
雖然如今已經知曉了花妖沐槿與他的淵源,更别提沐槿還是因救他而受此大難,我心知自己無論如何不該如此小氣計較,可偏偏還是忍不住的委屈。
天界無朝夕,我用修煉來麻痹自己,明明對重翎日思夜想,這次卻偏偏不想主動去找他,許是聽進了他的話,等他來解釋,又或許隻是……膽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