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番來昆侖虛實際為了兩樁事情,一是借問昆侖太乙鏡,天水碧和天火玦的下落線索;二是若有機會,便尋開明神族讨一枝福祉神樹的枝條。
在無盡歸墟與莳瀾神君的一番對話,讓我深深意識到了各神族福祉神樹的重要性,祂們所蘊含的神力神威,一直以來都被天界衆神遠遠低估了。
天界是集萬界之力擁立而來的,衆神是都來自各族或是自行修煉得道,天界神木神植衆多,卻并沒有獨屬象征意義的福祉神樹,所以各神族内福祉神樹的存在久而久之便被天界衆神忽視了,隻被當作是族落象征的存在。
在奪舍了沐槿的花神之軀後,我的神魂能與她契合,也能分離,這讓我能以更清明的視角使用花神之力去觀摩感受世間靈植神木的脈息,無論是赫淩神樹還是通天神木,祂們浩瀚而古老純粹的神力始終流淌在命輪中!
而且每每站在赫淩神台上,近距離共鳴着赫淩神樹的靈息,也更加讓我堅定了祂們所存在的重要性。
雖說不周石是上古遺留之神物,但問這世間是否還有能與之稍有關聯的古老存在?我左思右想隻能想到各神族中先天而存的福祉神樹,這其中又以昆侖虛的通天神木最有可能,不管祂是否真有通天之能,但起碼不周石的前身是天階石,二者或許有相通之神力。
再加上開明神族是上古傳承最古老的神族之一,若有心留意,或能碰見其他機緣也說不定,當然這乃是後話。最主要的還是昆侖太乙鏡有溝通天地之能,我勢必要去借用一番。
先從有關聯之處摸索,哪怕是生拼硬湊的關聯,也總比毫無頭緒的亂來要靠譜許多。
隻是我沒想到此番昆侖虛之行會這麼順利,順利得好似被天命眷顧一般。
這種感覺太過奇妙了,至少過去我立于天帝一神之下,衆神之上的尊榮位置之時,哪怕雙心雙神格,卻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所遇所感。
若要深思,不免想到我現在所用的乃是沐槿的身份,再聯想到她的際遇經曆……看來沐槿之造化也并非全部來源于我,她自身也極具機緣造化之力啊。
離開昆侖虛之時是啟玄神女親自相送,許是我幫了昆侖虛大忙的緣故,她對我沒有了先前的冷淡,卻依舊不算熱絡。
啟玄神女的性格有些被動,從前我以錦歌的身份與她初見之時,隻覺親切如故,因我過于主動才與她相聊甚歡,如今我身份轉變自然不能如過去那般自在而為,同行的氣氛便有些冷落。
就在我以為一路會相對無言之時,啟玄神女倒是先開口了:“花神殿下是否與前任花神靈澤神女相熟?”
我眉頭微跳,這其實是我一開始打算編來的借口,不防她居然主動開口問出來了,我如實回道:“自然!想來我與戰神和靈澤神女之間的事情早已傳遍萬界了吧!”
“傳言不可當真,至少以我觀之得來,花神殿下并不是同傳聞中的那般性情!”
我忽而有些想逗弄她,故意闆着臉,神色傲然地看着她:“哦?不過一面之緣,你又怎知我真實性情是哪般?”
啟玄神女并未被我的樣子唬住,而是深深的看着我,緩緩道:“花神殿下與靈澤神女确有幾分相似!”
我微訝:\"嗯?\"
“其實我與靈澤神女也不過一面之緣,卻相見如故!”她神色中有些追思之意,“神女身份尊榮,待人卻無半分疏離,極為真誠,她也時有這般頑劣調笑之時,卻并不讓人生煩!”
“如今昆侖虛已不複我少時那般神來神往的熱鬧,神女是我這幾百年來,所交往過的為數不多的……朋友!”啟玄神女說及此處時語氣有些遲疑,但還是十分坦誠。
我收起玩笑的神色,有些認真的看向她:“我同靈澤神女真的這般相像?”
“倒也不是面容長相相似,隻是氣質神态有時十分貼近,總讓我不自覺想起神女那時的樣子!”啟玄神女亦是認真解釋道,“我識人不多,但觀人卻有着天然的直覺,花神殿下與神女都有相似之性情,也并不是同傳言中那般困執兒女情長之相,所以我想着,你們定然也不會同傳言中那樣,水火不容!”
“你口中笃定,心中未必這般肯定吧,不然也不會想着同我求證了!”我面無表情地揭穿了她的小心思。
啟玄神女卻釋然笑了起來:“确是如此,畢竟我同神女相處着實短暫,與花神殿下交流也不多,并不能十分肯定心中想法,但我還是偏信自己的直覺。”
與啟玄神女的一番對話,倒是給了我一個警醒,我自以沐槿的身份歸來之後,并未刻意去維持着沐槿的性情處事,畢竟除了重翎之外,她與所有人都不相熟。
在花靈界我取重翎心頭血之時,也順勢與他劃清關系,當時是借口也是無奈之舉,畢竟情絲未除,我實在不敢與他多有牽扯,不知他是否覺察了幾分我與往日的不同。
若是以沐槿以往的性格作風來看,哪怕重翎與她決絕割裂,她也會依舊我行我素纏着他,就像他們在凡間時的那幾世一般。
沐槿甚少在意别人如何作想,她隻在意自己的感受,就算是面對重翎,她隻會試着去理解,卻也不會完全站在他的角度去考慮事情,更多時候隻是因為心中愛意而勉強妥協而已。
我預想過重翎或許會覺得沐槿性情大變了,畢竟她從前也時常善變,亦正亦邪,隻是我未曾想過有人會将沐槿與羲錦聯系起來!
相似的神态氣質嗎?
看來以後還是要更加小心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