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沒有隐瞞，脫口而出了：“倒是有，在第一個境當中，認識了一個人，那人自稱是我親哥，我相信了，血緣關系終是不可以逆的，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他确實是我親哥。。”
雲檀頓了一下，表情有些淡漠地否決她的感覺言：“那甯甯這次的感覺出錯了，他是假的，不必理會，我曾經說過，你的親生父母已經死亡，更沒有什麼兄弟姐妹，亦或者是什麼旁的親戚朋友。”
季槐甯毫不猶豫地答應道：“行。”
“你倒是不怕你師父給你賣了。”
“不會，我相信師父。”
雲檀聽到此話時睫毛顫了顫，沒有說什麼。
“還有回家坐高鐵的時候，有個蒙面的，應該是鬼，他跟我玩了一個遊戲，叫誰是鬼，還說什麼一面之言。”
季槐甯全盤托出，雲檀眼底閃過一絲殺意，沒有讓她看見。
“原話是什麼?”
雲檀詢問，季槐甯記性很好，想都沒有想直接說：“他說‘就憑你，也能做到?不過是她們的一面之言罷了！竟然因此惶惶不可終日’，他還想打我，被我揍回去了。”
“這樣麼？”
雲檀研磨着杯壁思考，季槐甯開始收拾碗筷了，大部分都吃完了，隻是殘留了些油漬，她在廚房洗碗，雲檀和蔣靈澤靜悄悄的，什麼也沒有說。
片刻後，才響起了聲音。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和槐甯?”蔣靈澤湊過去，壓低聲音問，她沒有放過雲檀任何的表情，雲檀放下杯子，語氣淡淡道：“沒有。”
“沒有麼？”
“你我認識這麼多年，我還不了解你?”
雲檀不願與她多說，轉着輪椅離開。
蔣靈澤看了一眼廚房看，看着她的背影說：“你還有槐甯，别做什麼後悔的事。”
雲檀停了一下，沒有說什麼，推着輪椅走了。
蔣靈澤癱坐在位置上，一下沒有什麼力氣了，她總感覺雲檀又是瞞着她們，很是擔心，偏偏這人又不說。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件事，為什麼這麼多年也不肯放下?
季槐甯洗完碗，時間還早，她擦了一下桌子，沒看見雲檀。
“師父去哪了?”
“應該在裡面！”
“蔣姨你怎麼了?”
季槐甯察覺蔣靈澤神情有些低落，不知道同雲檀說了什麼，一下子就這樣了。
“沒事，你這次回來了，要去看看山下的孩子嗎？她們還挺想你的。”
季槐甯：“也可以。”
季槐甯收拾好之後，同雲檀說了一下，又把人安置好，問她要不要去，顯而易見，雲檀拒絕了。
弄好這一切之後，季槐甯跟着蔣靈澤下去了，她聽見蔣靈澤介紹自己，那些小朋友圍上來抱住她，喊她小甯姐姐，不由自主地勾起笑容。
她同小朋友們聊了一下天，給她們講了故事，随後才同人道别，她和蔣靈澤一起去買了條魚。
“還有些中學的，隻不過現在放假了，也不好去看，就算了。”
“沒事。”季槐甯看着前方的路，一步一步腳踏實地，她說：“隻要她們能受到教育就行，不用都見，反而給她們增添困擾。”
蔣靈澤目光放向遠方：“你倒是通透。”
一路無言，現在太陽正大，蔣靈澤有些睜不開眼睛，她喊了一聲：“槐甯。”
“嗯?”
蔣靈澤想了好久，好像也想不到要說什麼，季槐甯也沒有催促她，隻是靜靜地走着路。
直到分别，蔣靈澤也沒有說什麼。
她也不能說什麼。
季槐甯一直沒問，笑着邀請：“蔣姨，今天下午做魚湯，要不要喝?”
“算了。”
蔣靈澤婉拒了，兩人道别。
季槐甯走在上山的路上，她看了一下手中提着的魚，有些期待，不知道師父看見會不會高興。
季槐甯搖了搖手中的魚興奮地說：“師父，今天中午喝魚湯！”
“好。”
雲檀推着輪椅過去。
不久之後吃完飯了，季槐甯抱着雲檀放在了床上，她給人修了修輪椅。
随後季槐甯躺在椅子上，看着遠方的山，好不惬意。
她在若虛山上的狀态很不一樣，自由自在，沒有束縛。
但是回到學校不一樣了，她要兼職，要學習，要進入各種境。
天慢慢黑了，季槐甯洗漱完之後，就去睡覺了，但是一直睡不着，她一直在想另外一件事——那個夢境，不知道為什麼閉上眼就會回想起雲檀滿身是血的模樣，她隻能躺着看向黑黑的房梁。
她思考着，總覺得有些不安，突然想上廁所了。
若虛山晚上很冷，季槐甯起身披了件外衣，拿着手電筒去上廁所。
解決完之後她暫時不想進去，于是關了手電筒看着山那邊。
雲霧缭繞，看不真切。
就像她看雲檀一樣。
記事前她就在這裡了，從小是蔣姨和師父在照顧她，長大了就是她照顧另外兩個了。
可是，季槐甯一直不了解她們。
“咳咳。”
季槐甯聽見一個聲音咳嗽，這個山上除了她就是雲檀，她轉身快步走了過去，看見雲檀坐着咳嗽。
季槐甯一下感覺這人蒼老了好多，她過去拍着雲檀的背給人順氣。
“怎麼……還不睡。”
“沒睡着。”
“怎麼了?”
“……做噩夢了。”
雲檀的手很溫暖，她一下一下拍着季槐甯的手說：“做了什麼夢，給師父說說。”
季槐甯靠在雲檀肩膀處，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小時候做噩夢了師父就是這樣安慰她的。
現在也沒有變。
“……我夢見……我殺了您！”
季槐甯聲音有些啞，于是說得很慢，她的胸口極其難受，卻沒有哭出來。
一時沒人說話，一切又歸于平靜。
雲檀聽完手微微頓了一下，片刻後才歎了口氣回應：“要是師父……死了。”
“就……”
“不會死！”
季槐甯打斷她的話，雲檀無奈一笑摸了摸季槐甯的腦袋言：“哪有人不死，那不是成了老妖怪。”
“不會。”
雲檀啞然失笑，季槐甯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
“就把為師埋在此地吧！”
“不要太遠，為師想一直看着你！”
“……嗯。”
季槐甯很久之後才回應了一句，後面看見雲檀睡着了，她才回去。
她在這裡待了一兩天，之後又要趕回學校。
這次上高鐵，又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