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繼續拍了?”
青年靠的太近,江昭宴被逼得往後退了一步,貼到布景闆上,抿着唇:“……不是說中場休息嗎?”
“哦,不好意思,我忘記了。”
安方毫無歉意地道歉,微微低頭,距離被他刻意拉近,“我就趁這個機會來問問你,是不是在躲我?”
江昭宴下意識搖頭,但那細微的動作幾乎不帶說服力,他眨了眨眼,有點不知所措地看着對方。
“那咖啡廳之後,怎麼就不理人了?”
江昭宴咬了咬唇,有些委屈:“我解釋過了,是因為最近很忙。”
“忙就可以敷衍我?”
安方被氣笑,拿起手機屏幕晃在少年面前,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炒股虧了一片綠色。
話還沒說完,攝影棚的門卻在這時“咔哒”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
夾雜着經理慌亂的聲音:
“陸,陸總裡面在忙,我先去說一聲!”
一個身影逆着光站在門口,外套未脫,鼻梁上架着細邊眼鏡,整個人清俊斯文,笑容卻淡得剛剛好。
“宴宴。”陸硯青緩緩走了進來,眉目溫柔,“怎麼這麼久都沒回信息?”
江昭宴下意識地松了口氣,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小聲道:“我、我在拍照……沒看到……”
“哦?”
安方挑眉,看了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眼睛微微眯起,這個男人他認識。
陸氏,小陸總。
年少有為,但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他挑了一下眉,沒想到小美人還挺招人喜歡的,連陸硯青都拜倒在他石榴裙下。
安家是沒有陸家好,但也不差,此時小美人在前,莫名的勇氣湧上心頭,他轉身:“陸總,好巧。”
陸硯青笑了笑,不動聲色:“不巧,我是專門來找宴宴的。”
他走上前,擠開兩人相交的身影,直接忽略安方,低頭看少年毛茸茸的腦袋:“今天穿的很好看。”
江昭宴臉頰一熱,眼睛開心地彎了起來,像隻毛茸茸的小狗,連耳朵都豎了起來:“是吧!我也覺得。”
安方直接被當作了空氣。
但他還沒來得及生氣,目光就已經落在江昭宴身上,盯着他細長的眼尾、泛紅的耳根,一瞬間又被那股别扭的心癢纏住。
“小宴。”
他咬牙打斷兩人旁若無人的狀态,“你之前不是說要去給我當模特嗎?要不就今天吧。”
不給江昭宴拒絕的機會,他舔了舔後槽牙:“我剛剛問過你經紀人了,你晚上沒有别的安排,還是說……你今晚和陸總有約了?”
江昭宴下意識看了陸硯青一眼,眼睛已經變成了荷包蛋。
救他!
陸硯青勾唇,目光對上安方,不容置喙:“既然是中場休息,那我就帶他去換衣服了,安少應該不缺模特,何必糾纏着我家宴宴不放?若是真喜歡攝影,我給你介紹幾個如何?”
安方一聽就樂了:“那可不行,我這人,向來是想到什麼就得現在做。”
“不過既然陸總親自來了……那我也不能不給面子。”
說着,他擋在少年前面,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聲音壓低到隻有兩個人能聽見:
“今天很漂亮……記得回我的消息,知道嗎,小美人?”
江昭宴被吓得身子一顫,還沒來得及說話,陸硯青就擋在了他身前,眉頭皺起:“宴宴還有工作,今天就聊到這兒吧。”
安方嗤笑一聲,卻不看陸硯青,視線直逼江昭宴:“下次見,小寶貝。”
門“哐”地一聲關上,江昭宴終于長舒了一口氣,整個人幾乎軟下來。
陸硯青看着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江昭宴誠實搖頭,“沒有……就是他話好多,有點吓人。”
“下次遇到這種情況要記得叫我。”陸硯青察覺到少年的不自在,深吸了一口氣,“畢竟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就是應該互相幫助的不是嗎?”
“嗯,謝謝陸先生。”江昭宴點了點頭,他喜歡朋友這個稱呼,聲音軟軟的,“陸先生有困難也一定要跟我講!”
陸硯青笑着揉了揉他柔軟的發頂,“好,那就先謝謝宴宴了。”
江昭宴這才反應過來陸先生對自己的稱呼變了。
宴宴。
這個稱呼好像在叫小孩子一樣。
江昭宴覺得自己已經不是個小孩了,他已經成年,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但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太想阻止陸先生這樣叫他。
這還是除了孤兒院院長外第一個有人這樣叫他。
他有點喜歡這個稱呼。
休息時間不是很長,工作人員陸陸續續回到攝影棚,意外發現站在台下的人換了一個。
奇怪,剛剛的安少呢?
拍攝進度很快,一套又一套造型切換。
江昭宴最後一套衣服是哥特風裝束。
黑色短袍配銀色扣飾,細細的鎖骨和蒼白的皮膚在高領中若隐若現,眼尾微紅、嘴唇染上了血色的唇釉。
陸硯青站在台下,眸色愈發深沉,突然,他喚來旁邊的經紀人:“這些照片全都要放在雜志上嗎?”
白經紀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順嘴誇獎江昭宴:“是的陸總,小宴今天狀态很好,攝影師都說從來沒有拍的那麼順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