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過。”
“不過。”陸硯清回神,他停頓了一下,沒有暴露自己繁雜的思緒,嗓音輕松,“看你看得這麼認真,也挺想了解一下了。”
江昭宴沒有察覺到男人的異樣。
“很好看的,氛圍很輕松……陸先生要是不嫌無聊,我可以給你講講他們幾個誰是誰。”
話一說完,江昭宴就想咬舌,陸先生剛剛的話明顯是在客套,自己怎麼當真了?
江昭宴,你真的是一個不會看眼色的人!
心裡的小人拼命呐喊,流出兩條又長又寬的面條,其實他不是那種愛和别人分享的人,隻是因為陸先生表現得太平易近人,所以開始下意識放飛自我。
TAT
“好。”出乎意料的,陸硯青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煩的神情,反而露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剛好我洗澡錯過了一點,剛剛有些情節都沒看明白,還得麻煩宴宴了。”
江昭宴耳尖“嗖”地紅了,整個人像被火點了一樣坐直了點:“不麻煩的,隻是講個劇情而已。”
大約是說起自己熟悉的東西,少年神色漸漸放松。
“那個穿紅格子襯衫的叫盛馳,是隊裡搞笑擔當,表面陽光,其實巨怕黑,上一期錄夜戲他直接哭了,其他人都沒哭,他哭得最厲害。”
“這個戴眼鏡的是節目組請來的飛行嘉賓,是學霸類型的男藝人,邏輯特别強,玩推理遊戲基本無敵,但他是個社恐,和人對視三秒會臉紅……”
江昭宴本就累了一天,再加上晚上意外的驚吓,神經一直繃緊着,此時慢慢放松了下來,聲音越變越小,語速也越變越慢。
陸硯青低頭看他,少年還半倚着抱枕坐着,手裡握着手機,但屏幕已經熄滅了,眼睛也阖上了,隻是腦袋還在輕輕晃,像是下一秒就要徹底倒下。
困極了。
陸硯青伸手,輕輕将他的手機抽走放在床頭櫃上,又調整了下他的姿勢,讓他躺得更舒服一點。
“唔......不要走。”
睡着的少年将自己縮成一個球,兔子耳朵沒精打采地耷拉在身後,随着他的呼吸慢慢起伏,嘴裡不知道在呢喃着什麼。
“喬......”一瞧,看一看,全場商品一元起~
陸硯清本來清淺的笑意僵在嘴角。
就那麼喜歡?睡着了還要叫喬淵的名字?
鳥兒站上枝桠,天還沒亮,江昭宴感覺自己這一夜睡得很不好。
夢裡他變成了一隻真正的兔子,正在歡歡喜喜地啃胡蘿蔔,突然被大灰狼抓住,大灰狼把他的毛全部都剃掉,露出白皙光潔的皮膚,他雖然是隻兔子,但也有羞恥心,于是想要捂住泛紅的身體。
但大灰狼不允許。
可惡的大灰狼揚言要把江兔子吃了,先是檢查他的口腔,然後把一根大大的胡蘿蔔塞進他的嘴巴,卻不允許他咬下去,他很餓,所以隻能努力地舔。
夢中的胡蘿蔔不太好吃,大約是壞掉了,有點苦苦的,江兔子吃了兩口就不想吃了,大灰狼卻不樂意,還強迫他繼續吃。
“戰啊!戰啊!以最卑微的夢......”
手機鈴聲驟然作響,拯救了可憐的小白兔,江兔子迷迷糊糊睜眼,抓起手機接通了白姐的電話,下一秒便被對方炸雷般的語速吓得坐起了身。
“昭宴,節目組那邊通知時間變動,臨時提前了錄制。你現在必須立刻出發去拍攝現場,他們已經在等你了。”
“啊?”江昭宴懵了,“不是說下周才開始的嗎?”
“原計劃是下周沒錯,但他們提前拿到場地了,導演組趕時間要搶拍。已經安排車來接你,十分鐘後下樓!”
“知道了,等......”
“等”字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已經風風火火地挂斷,江昭宴接電話的手僵在原地。
問題是,他現在不在自己的家啊。
江昭宴有些欲哭無淚,一瞬間睡意全無,連滾帶爬下床,手忙腳亂地洗漱換衣服。
陸硯青聽見動靜從廚房走出來,看到少年披着件薄外套在找襪子,頭發還亂成一團,不老實地晃來晃去。
“怎麼了?”
“陸先生早!”
江昭宴一邊踢上鞋一邊說,“綜藝錄制提前了,我得現在趕過去,導演說在我家樓下等着!”
“行李呢?吃早飯了嗎?”
“沒、沒時間了……我直接拿着包走!”
“東西我收拾,你把熱牛奶喝了,幾分鐘也要吃點。”
“可我......”
“宴宴。”陸硯青聲音放輕,卻不容抗拒,“你不想錄一半暈在現場吧?”
江昭宴噎住,隻能乖乖接過牛奶,咕嘟咕嘟灌了兩口。
陸硯青已經幫他拿好包,又順手塞了幾樣補充能量的小零食在他兜裡,“别急,我跟導演組打個電話,讓他們直接去拍攝現場,我開車送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