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态!
“陸總,我們真的找不到人……”
夜雨淅瀝,打在車窗玻璃上,模糊了城市的燈火。副駕駛上的助理聲音顫抖,透着幾分惶恐。
太恐怖了,小陸總何時那麼生氣過?
陸硯青倚在後座,西裝還沾着未幹的雨水,面色冷得近乎凝霜。
他不該的……
如果不是他執意想要見到江昭宴,少年就不會失蹤。
心中湧起一股莫大的悔意,他心如刀割,連手指都在顫抖。
如果……萬一出了什麼意外……
他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調監控了嗎?”陸硯青開口,聲音冷沉如冰,“附近所有街道、巷口、地下通道,五十公裡内,不放過一幀畫面。”
“調了。”助理低頭回道,“但對方動手極快,周邊攝像頭有三處被提前破壞,剩下的幾個角度都被人為遮擋,像是……預謀已久。”
陸硯青眼神陡然一冷,手指下意識地收緊,指節泛白。
“還有呢?”
“我們在圍欄外發現了一枚碎裂的玻璃鏡片,初步判斷是帶攝像頭的眼鏡裝置,技術組正在比對型号。”
他的聲音低了下來。
“但暫時沒有結果。”
“再給你們一個小時。”男人嗓音低啞,卻藏着難以抑制的怒意,“我要知道是誰動的手。”
“查不出來……”
助理猛地一顫,低下頭,不敢再出聲。
車子疾馳在夜色中,雨滴被疾風甩到後窗,又悄然落下。
手機忽然震動。
“技術部來電。”助理立刻轉接。
“陸總,我們鎖定了一段信号幹擾來源,疑似在西郊的老城區廢棄工廠區,有短暫的高頻攝像傳輸與異常電波。”
“持續多久?”
“不到三分鐘,之後被人為關閉。”
“位置給我。”
陸硯青看了眼時間,眉心緊蹙。
“通知所有人,封鎖老城區外圍通道,不許走漏任何一輛車。”
江昭宴手腕傳來的刺痛讓他清楚地知道,硬碰硬沒有任何用處。
對方早就有所準備,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時間。
他緩緩吐了口氣,仿佛放棄掙紮,聲音低了幾分:“好,我不動了。”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那道壓迫感極強的視線依舊沒有離開他。
他強迫自己放松肩膀,做出一點順從的姿态,輕聲說:“你說得對,我太心急了。”
“是我不懂事。”
男人沒有立刻回應,但空氣仿佛變得柔和了一點。
江昭宴察覺到對方的情緒變化,乘勝追擊:“你說,你一直在注意我,那些事我确實不知道。”
“所以,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嗎?你……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
呼吸聲頓停,男人的聲音變得略重:“你真的想知道?”
賭對了。
江昭宴穩住自己的心跳,他知道男人就在看他,鎮定地點了點頭,黑色的毛發乖順地遮住額頭,“對的,我想知道。”
“拜托了,告訴我吧。”
一秒,兩秒。
男人終于笑了。
“我當然願意告訴你,隻要你想聽,我可以告訴你所有事。”
“好。”江昭宴垂下眼簾,“我聽着呢。”
那人果然像是沉入某種自我營造的幻想中,聲音沉醉:“第一次見你,是你初中開學的時候,你作為學生代表站在講台上發言。”
“你穿着白襯衫,站得筆直,聲音幹淨、明亮。”
“我坐在禮堂最後一排,燈光照在你身上,就像是在發光。”
江昭宴垂着頭,心髒一跳一跳,他強忍着作嘔的情緒,刻意将聲音放柔幾分:“那之後,你就一直在看我?”
“嗯,每天。”男人頓了頓,低聲笑了,“你不知道你有多有趣……早上遲到會躲在教學樓後面吃早飯,冬天會不小心把校褲穿反,明明學習好得不得了,但考試前還是會熬夜看書看到眼圈發青。”
“你看起來高冷,其實一點也不兇,有次路過小賣部,還偷偷幫一個低年級的孩子付了錢。”
被這樣的一個變态觊觎,江昭宴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好惡心……
要忍住。
“原來你看得這麼仔細,我都不知道這些事還有人會記得。”
“當然記得,宴宴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記在心裡。”
“所以……”
江昭宴試圖順着話題往下引,“你那時候也在那個學校?你是高年級的嗎?”
空氣裡停頓了一瞬,男人似乎在回憶什麼,聲音慢了下來:“不,我不在那個學校。”
“但我每天都會過去。”他說,“你放學的路,我都走過;你吃飯的食堂,我也去過;你不在的時候,我就坐在教學樓後的小樹下,想着你。”
“那……你叫什麼名字?”江昭宴試探着問,“我可能見過你,隻是……不記得了。”
男人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慢地擡起手,指腹輕輕劃過他臉頰的繃帶,聲音詭谲:“你真的想知道?”
江昭宴咬了咬牙:“我想知道,你對我這麼好,我應該知道你是誰,對吧?”
黑暗中,男人的呼吸忽然變重了幾分,似是被打動了。
“我叫……”他聲音低啞,剛吐出半個音節,忽然警覺地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