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果然知道點什麼。
“你為什麼會覺得他已經遇害了,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麼?”徐瑾遙忍不住問道。
夏洵沒有往下說,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說。
答案很明顯,她現在說與不說,嫌疑已經擺在明面上了。
糾結别的沒有意義,何況她不想撒謊。
于是徐瑾遙的威脅還沒來得及發揮作用,面前的人便已經老實巴交的全盤托出,坦誠得讓她覺得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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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洵确實接到了查外遇的委托,委托人也确實是霍志的妻子吳雅蘭。
這個比她大了六歲的女人,在忍過了半輩子的婚姻之後,決定主動跳出這牢籠。
跳出的第一步,就是找到鑰匙,解開身上的枷鎖——這把鑰匙叫離婚。
跟從前不同,按照現在的婚姻法,離婚這件簡單的小事成了脫層皮剔層肉才能完成的大事。
吳雅蘭提出的訴求很簡單,找到霍志出軌的證據,打赢訴訟,順利離婚。
早在夏洵第一次出手救下霍竹開始,她就知道了霍志是個人渣的事實。
這個平日裡看起來正經八百的中年男人,暗地裡卻經常酗酒打人,她管過閑事,但管的了一時,管不了一世。
她叫吳雅蘭離婚,趁早脫離苦海。
但吳雅蘭給她的回答卻是:“他不會同意的,提離婚肯定會激怒他,你知道的,他那種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活不活無所謂,但我不能讓小竹受到傷害,我必須要一次扳倒他才行,否則不論我殺了他,還是他殺了我,小竹都會變成殺人犯的女兒,我絕不會讓我的女兒被人戳一輩子脊梁骨。”
一年前,她接下了吳雅蘭的委托,開始調查霍志。
霍志這人裝得極好,因為五官不錯,所以總是給人一種人也不錯的錯覺,如果不是五年來阻止了太多次暴力場景,或許連她也會被騙過去。
半年下來,遲遲沒能找到證據,吳雅蘭又不肯承認霍志的暴力行為,擔心留下案底也會影響女兒,于是調查陷入了僵局。
時間來到一個月前,夏洵在網上爆出了霍志當街毆打吳雅蘭的視頻,利用輿論壓力将離婚訴訟迅速提上日程。
“所以你的意思是,吳雅蘭本來就要脫離苦海了,根本不需要在這種時候殺掉霍志?”徐瑾遙總結。
是這意思,夏洵點頭。
如果吳雅蘭要殺人,根本不需要等到這個時間點再殺。
徐瑾遙卻說:“也許她想模仿作案,借此機會将殺人嫌疑轉移給前兩起案子的兇手。”
夏洵笑了笑:“你們警方不是認為三起案子都是同一人所為,怎麼現在扭頭就不認了?”
倒不是不認了,而是案子沒有定論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關于這次的連環案,目前為止,連個确鑿證據都還沒找到,更别說蓋棺定論。
“新聞和公告的區别,難道還需要我給你普及一下?”
說到這,徐瑾遙頓了頓,忽然眯了眯眼睛:“網上關于案子的細節,該不會也是你透露給記者的吧?”
夏洵眼珠滴溜一轉:“你想什麼呢,我有那麼大能力嗎?”
她有沒有,徐瑾遙說不準,但她能聽出來,她在回避自己的問題。
她沒有就這個問題繼續問下去,轉而提醒道:“你說了這麼多,還是沒說你昨晚為什麼會來這?”
也是。
夏洵又開始思維發散。
第一起案子發生時,正好就是吳雅蘭離婚訴訟的開始,為了确保每次開庭都平安無事,所以夏洵都會躲在暗處觀察動向,以防萬一。
讓她沒想到的是,霍志非但沒有惱羞成怒,還對吳雅蘭客客氣氣的,好像十分樂意跟她離婚。
對于吳雅蘭故意激怒他,設局讓他被網暴,丢了工作隻能重新找下家這些事,絲毫沒有介意。
甚至于,夏洵從他的表情裡,還看出了一絲迫不及待。
這态度的反轉來得太過突然,可以說是突然得有些詭異了。
當她把這一點告訴吳雅蘭時,對方也表示贊同,說自己也有同樣的感覺。
兩人都覺得其中有詐,于是調查繼續進行。
酒吧的事就是這時候查出來的。
“怎麼查出來的?”徐瑾遙催促,“你能不能别賣關子?說重點。”
“短信。”
短信?
“霍志手機裡的那些短信?”
夏洵點頭:“短信裡有暗号。”
這倒是徐瑾遙沒想到的。
她迅速回想了一下網警那邊給出的調查結果,報告書裡就有短信彙總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