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纖就算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給她寫信的人竟然是樊帆。
而且他寫的這玩意兒能叫情書?
不知道的還以為一年級小朋友傳紙條呢……
“我就說這其中有陰謀,他肯定是在玩我!”江纖義憤填膺,“不行,我明天得去找他問清楚。”
“你什麼時候跟他有交集了?”炎朗問。
江纖把上次不小心撞到他的事說了出來,提起這個仍然痛心疾首:“那可是七塊錢一瓶的礦泉水,就比我手掌大那麼一點,我自己都沒舍得買過。”
“喜歡他嗎?”炎朗問。
江纖沒想太多,脫口而出:“當然不喜歡了。”
說完才反應過來,擡眼看着炎朗。
炎朗似乎很滿意,從她手中把信箋拿回來,連同那個粉色信封一起揉吧揉吧扔進了垃圾桶。
“不喜歡是對的,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學習,想談戀愛以後再說。”
江纖頓了頓:“其實……”
炎朗側眸看過來:“嗯?”
江纖跟他對視片刻,忽然感到很難過。
同樣的事情,如果換成炎朗,那她肯定做不到心如止水,她會在意,會試探,甚至會陰陽怪氣。
但炎朗什麼都沒有。
他眼神很平靜,沒有一絲别的情緒。
江纖原本想說“其實我喜歡的另有其人”,但現在看來根本沒有說出口的必要。
炎朗不會明白的。
她甚至覺得剛才的問題如果換個回答,比如:“我挺喜歡樊帆的,但我覺得現在談戀愛不合适,學習最重要,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炎朗估計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他在意的是江纖談戀愛會影響學習,而不是江纖談戀愛……
歸根結底就是他不喜歡她,他對她沒有超出友情之外的占有欲,所以他能做到心無旁骛。
想通這一點,江纖心裡無比失落,她最後擡眸看了看炎朗,趕在眼圈紅了之前轉身就走。
與此同時炎朗正從書包裡往外拿今晚的作業,對江纖的突然離開愣了一下。
怎麼了?
不過鑒于她有時候就一驚一乍的,所以他也沒放在心上,之後展開試卷開始寫。
隻是平時都很順的解題思路此刻卻有些滞澀,精神也始終無法集中。
五分鐘後,他擡腳把垃圾桶勾到面前,彎腰拿出剛才扔進去的信箋。
字兒寫得倒不錯,不過……
是挺可愛的,所以呢?
你自己班沒有可愛的女生嗎?憑什麼打江纖的主意?
樊帆。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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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纖自此在學校開始躲着樊帆,由于廁所那邊離七班近,要上廁所七班是必經之地,所以她甯遠多繞點路從樓下過去也不從他們班門口走,就連有時候出操碰到七班都低着頭不敢張望。
她真心希望樊帆隻是跟她開個玩笑,哪怕說是惡作劇捉弄她也認了。
交朋友是不可能的,就算炎朗目前為止對她“無心無情”,她也不會和其他人交朋友……
可有句話叫做怕什麼來什麼,江纖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越躲着樊帆,越能在不經意的時候碰見他。
那天大課間她繞遠路去了趟廁所,結果回去時剛好看到他站在樓梯口。
這回身邊倒沒有那些狗腿子,就他一個人。
江纖下意識頓住腳步,考慮要不要再抄近路回去,可這樣是不是顯得太過小心了?
她又沒幹什麼壞事,憑什麼要處處躲着他?
猶豫間樊帆也看到了她,嘴角頓時一勾。
江纖鼓起勇氣往前走,盡管低着頭,但還是能感覺到樊帆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這讓她極其不适,差點順拐。
千萬别和我說話,千萬别……
她一邊走一邊祈禱,可惜老天爺并未聽見她的心聲。
“那個……你先等等。”
江纖立即擡起頭,怒目而視:“幹嘛!”
她此時的模樣太過兇殘,樊帆先是一怔,随後了然,接着向她展示了一下手機界面。
江纖……
原來他剛才是在和别人發語音。
艹!
江纖漲紅着臉,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就不能緊張,一緊張就破綻百出。
“那個……”
江纖這回确定樊帆是跟她說話的,因為他一直看着她的眼睛,但她不想聽,一點也不想,所以頭也不回跑上了樓,留下樊帆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帆哥。”有人從那邊走了過來,見樊帆一直盯着樓上,奇怪地問,“你看什麼呢?”
“沒什麼。”樊帆收回視線,腦海裡還停留着女孩驚怒的眼神。
上回在操場也是這樣,原本她正跟人聊天,笑得跟朵花兒似的,結果一擡眼看到他,瞬間枯萎了。
他從來習慣了吹捧,還是第一次被視作洪水猛獸般避之不及。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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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論在學校的受歡迎程度,樊帆是高過炎朗的,因為他性格開朗,沒有距離感,而且才藝多。
高一迎新晚會和去年的元旦晚會都因為唱歌大出風頭,當然,有一說一,唱得确實好聽,不然學校裡也不會有那麼多女孩子喜歡他。
所以江纖始終不認為樊帆真的對她有什麼心思,他八成是太無聊了,或者……難道跟人打賭打輸了?
反正不管哪種,由于她處處躲着他,樊帆大概也覺得沒什麼意思,這幾天都沒再偶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