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這麼笨,笨死了……”江纖哭得肩膀不停顫抖,淚水順着指縫溢出來,“天天跟學霸在一起,成績還是沒進步……”
炎朗歎了口氣,簡直拿她沒辦法,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她對面,耐心道:“誰說沒進步了?不是比上次進步了二十多分嗎?”
“可是三模比二模難度降低了不少,我本以為能考進班級前五的。”江纖一把鼻涕一把淚,像是受了莫大委屈,“不是都說勤能補拙嗎?怎麼到我這裡就不行了……”
炎朗安慰道:“我覺得很行啊,你想想你原來在班級才二十多名,但這幾次重要的考試一次比一次有進步,還要怎麼樣啊江纖同學?不要對自己那麼苛刻,說不定你高考超常發揮,直接超過我考了個省狀元呢。”
江纖哭着哭着沒忍住“噗”一聲笑了:“下輩子吧……”
“萬事皆有可能。”炎朗揉了揉她的頭發,“别哭了,好好在家休息一天,一天真的影響不了什麼,但如果強撐着把身體搞壞了,那代價就大了,明白嗎?”
江纖沉默着點了點頭。
炎朗看着她吃完退燒藥才離開,之後江纖躺到了床上,就像炎朗說的,可能她自己都沒感覺到繃得有多緊,很長一段時間以來,為了心裡那個目标,她沒日沒夜地複習,本着“隻要沒學死,就往死裡學”的态度,奇怪的是這樣高壓的狀況下竟然不覺得累,反而此時此刻,無邊的疲憊和迷茫鋪天蓋地席卷而來,閉上眼睛睡着的那一刻,她心裡想。
我是真的很累。
一覺睡醒已經傍晚了,江纖一看時間吓了一跳,她以為睡到中午就能醒的,結果竟然睡了一天。
更讓她意外的是,羅素和江暮宸雙雙從新區回來了。
“是不是炎朗打電話跟你們說的?”江纖覺得他真是小題大做,“我就是發燒了而已,又不是什麼很嚴重的問題。”
江暮宸神情罕見的凝肅:“生病不嚴重,但生病的起因是什麼?”
江纖嘟哝:“哪有什麼起因啊,你不是常說人吃五谷雜糧,哪有不生病的?”
“你昨晚幾點鐘睡的?”江暮宸問。
江纖吞吞吐吐道:“我忘了……好像兩點多吧,也可能更早一點。”
“那你才睡幾個小時?五個小時都不到,難怪會生病。”羅素滿眼心疼,“纖纖,你這樣不行的,身體會垮掉的。”
江纖安慰道:“我知道,媽,等考完我就能好好休息了。”
“高考的确是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事,但僅僅是之一,不是全部,身體上的累我先不多說,你的同學們應該都這樣,我想跟你說說心态問題,爸爸媽媽并沒有要求你考多少分,上什麼大學,任何事都過猶不及,你就算對自己有要求,也别拿身體做賭注,适當休息是為了更好的去奮鬥,要是因為這個有負罪感那就本末倒置了,明白嗎?”
“是啊纖纖,一直以來我們都希望你健康,快樂,跟這些比起來高考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隻要能考上大學就行,不要求A大啊C大啊那些,現在臨近考試了,壓力大是正常的,但你要學會排解,你繃得太緊,到時候考試都會受影響。”
江暮宸和羅素跟她說了很多,後來不知怎麼聊到了焦慮症,兩人一直認為她的症狀符合,準備帶她去看心理醫生疏導一下。
江纖忙道:“不用了爸媽,我承認過去一段時間我太焦躁了,接下來我會調整好自己的心态,你們說的我都記住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你們别擔心。”
江暮宸和羅素見她執意不肯去,也就罷了。
次日江纖回到學校,又被老何叫去勸解了一番。
離開辦公室往教室去的路上,意外遇見了樊帆。
不看到他想不起來,看到了江纖才覺得好像很久沒在校園裡碰見過他了,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樊帆先開口了:“聽說你病了?”
江纖:“聽誰說的?”
“好吧。”樊帆笑了笑,“我刻意打聽的。”
“……那謝謝啊,已經好了。”江纖說。
“不用這麼拼吧?量力而行。”樊帆看着她,“人跟人的智商是不一樣的。”
江纖無語:“這一句你可以不說的。”
樊帆“啧”了一聲,然後從口袋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瓶子遞給江纖:“這個送給你了。”
江纖狐疑地接下來,瓶子上面都是英文,裡面是一粒粒膠囊。
“什麼?”她問。
“補腦的。”樊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