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這幾個人,不要放進來。”
黎願受不了這屋裡彌漫的煙味和五顔六色的頭發,舞池裡扭動着奇形怪狀的男人,黎願連眼神都不想施舍一個。
她不喜歡這種地方,即使徐映灼花大價錢将霧色設計的富麗堂皇,但黎願仍然看不上眼。
這裡就像高中門口舊巷子裡那家髒兮兮的網吧,黎願曾經在那裡找到穿着人字拖幾天沒洗頭的徐映灼。
風華正茂的男孩背靠着掉灰的牆皮戴着泛黃的耳機,狹小昏暗的網吧遮住了他青春時期該有的少年感。
即使長大後徐映灼容貌出衆,可黎願隻要看到他,仍然會想到網吧裡逃課幾天頂着黑眼圈的黃毛男孩。
黎願順手将徐映灼嘴裡叼着的雪茄一把薅掉。
火星被高跟鞋踩熄,徐映灼這才如夢初醒,瞪着不可思議的眼睛望向經理。
“好的大小姐。”
經理在他質問的眼神中,被迫向新勢力低下了頭。他指揮幾個保安将包間裡的公子哥請出去。
“灼哥,你說句話啊灼哥?!”二世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亂作一團。
周寒罵罵咧咧被拖出去,隻留下他氣急敗壞的尾音:“我草,這娘們想造反嗎……”
包間恢複安靜,這麼一鬧騰,屋裡的煙味都散去不少,經理貼心将門關上:“那我先出去了大小姐。”
“哦,還有姑爺。”他補充,留下一個憐憫的眼神。
徐映灼死瞪着這群叛變的人,滿腔怒火得不到宣洩。今天的黎願簡直将他男人的尊嚴往地上踩,害得他在兄弟們面前丢了好大個臉。
還沒來得及算賬,就聽見黎願雙手插兜,輕飄飄地對他說:
“過來。”
黎願今天穿了一套長款的紅色風衣,搶眼的顔色不僅沒将她的美貌壓住,反而将她襯托得更加高貴。
她雙手環抱在胸前,斜着靠在牆邊,這樣慵懶的姿勢在黎大小姐身上有種說不清的好看。
徐映灼本不想聽她指揮,可他的雙腿竟然比他的大腦先一步接到命令。
等到反應過來後,他已經站定在黎願面前,感受着她的呼吸。
徐映灼今天是真的生氣了:“我告訴你,這事沒完,我一定會告訴爺爺奶奶你婚後是如何壓榨我的,得讓他們好好給你立規矩。”
稀了個奇,曾經徐映灼最煩黎願打小報告,可現在他居然也學會了做這種讨厭的事情。
都是黎願逼的。
徐映灼等着她示弱,他擡起驕傲的頭顱,準備欣賞黎願慌亂的表情。
下一秒,右臉直接被挨了清脆的一巴掌
——快準狠
徐映灼甚至還沒看到黎願出手,這一巴掌就已經結束了,若不是右臉火辣得厲害,他還以為這是幻覺。
徐映灼:“你敢打我???”
比疼痛還要強烈的情緒,是震驚。
黎願:“我被罵了。”
徐映灼覺得她好沒道理:“我靠,是他們罵你,我又沒罵!”
男人好委屈,聲音都帶着顫音,瞪着通紅的眼睛讨要一個說法。
黎願:“親疏有别,他們是外人我管不着,隻能找你下手,因為你是我老公。”
“老公”兩個字讓徐映灼心裡升起一絲難以言說的美妙,讓他差點忘記生氣。
可下一秒,左臉又發出一聲毫不猶豫的脆響。
——他又被黎願打了。
左右兩個巴掌将他打蒙,徐映灼耳朵都“嗡嗡”作響。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被女人打,心中隻剩下憤怒和羞辱。
黎願快他一步解釋:“而你身為我的丈夫,妻子被外人羞辱時卻在一旁看熱鬧,冷眼旁觀,毫無責任與擔當,這是你今天犯下的第二個錯誤。”
好一個有理有據!
徐映灼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反駁,險些咬碎了牙,腥味在嘴裡蔓延,也不知是臉被打傷了還是生氣咬壞了舌頭。
——“啪”
第三個巴掌。
“所以呢,這又是因為什麼?”
徐映灼歪着頭,細碎的頭發遮住他陰森發冷的眼睛,他摸着發燙的臉,等着黎願的訓誡。
可誰知黎願居然說:“……單純手癢。”
不好意思,她剛剛打太順手了,一不小心沒收住。
徐映灼這還能忍?
“我草你***”
當他吼出第三個字時黎願猛得擡起手臂,徐映灼下意識就捂住臉。
他恨自己過于靈敏的條件反射。
但黎願隻是用手幫他整理額前的碎發,動作溫柔又輕緩,與剛剛“啪啪作響”的惡魔判若兩人。
徐映灼甚至還聞到女人袖口上沾着的香水味,有股不知名的花香,淌進鼻腔後胸口都在發癢,徐映灼不自覺就想起了他們的第一夜。
她的聲音像施了魔法:“乖一點好不好?爸媽還在家等着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