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涵清平複一下心情,給林初打了個電話,問她來了沒有。
林初聲音苦惱:“堵車了,還要等一會兒,差五分鐘到約定時間,你先去包間,那位許先生可能已經到了。”
沈涵清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往包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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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走廊盡頭,周勉之正跟好友許況講電話。
許況:“我這邊有點事,你先幫我跟人談着,我過會兒就到。”
周勉之不耐煩:“我沒那閑工夫......”
就在這時,偏頭的一瞬間,餘光掃見一個身影,進了許況訂的包間。
周勉之話音停下。
電話那端,許況還在說:“......喂,喂,信号不好?周勉之,你在聽嗎?”
“行,我知道了。”周勉之唇角抿了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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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電話,周勉之擡手将襯衣扣子系上,順便把大衣扣子也系嚴實。
推門進了包間。
沈涵清聽到動靜,關了手機,擡頭看去。
目光平靜。
怎麼這麼多人喜歡穿黑大衣。
周勉之對上她幾乎毫無波瀾的眼神,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
沈涵清站起來同他打招呼:“你好,許先生,我是林初的助理,沈涵清,她臨時有事,等會兒才能過來。”
周勉之心思微動,敷衍地颔首,坐下,靠在椅背上,姿态懶散。
“貴公司有什麼好的創意?”
周勉之邊說邊把大衣的扣子解開,剛才系緊的幾顆襯衫扣子也重新解開,領口敞着的角度基本和剛才一樣,鎖骨以及鎖骨上那顆痣再次清晰地顯露出來。
沈涵清目光一下落在那顆痣上,“?”
幾秒後,從頭到腳打量他,最後又落在鎖骨上。
位置一模一樣,顔色也一樣。
稍稍偏暗的紅色,襯得他皮膚冷白。
她試探問道:“許先生剛到嗎?”
‘許先生’——周勉之:“剛才去外面處理點事。”
沈涵清回憶不久前夜店外看到的那一幕,無論是男人和女人的對話,亦或是自己和那個男人說過的内容,全都清楚地記得。
但一旦試圖分辨對方容貌和聲音,大腦相關的記憶就像被磨砂玻璃鎖住了一樣,模模糊糊,什麼都想不起來。
“剛才......”
沈涵清說了兩個字,便被打斷。
“抽煙有害健康,托沈小姐的福,我怕是要長命百歲了。”
沈涵清:“......”
衣服、發型、鎖骨那顆顔值尚可的痣,尤其是身上那股欠揍的氣質,以及奇妙的腦回路,不是什麼人都能有的。
果然沒認錯。
即将辦婚禮,卻瞞着結婚對象,妄圖包養情人。
難怪約在夜店聊婚禮的事,時間管理非常到位,一分一秒也不浪費。
沈涵清在心裡默默感歎林初倒黴,創業不易,好不容易有客戶,卻是奇葩。
今天這位人品實在堪憂,林初還是别跟他有過多交集比較好。
但觀這人衣着談吐,估計不差錢,就怕林初經不住誘惑,妥協。
沈涵清正想着怎麼說服林初,‘許先生’再次開口。
“沈小姐在想什麼?”
“沒什麼。”沈涵清回神。
她認識林初好幾年,對她的公司還算了解,而且來的路上,林初簡單跟她說了一下今天這位客戶的大緻情況。
雖然沈涵清私心不想跟這人合作,但此時身為林初的助理,她還是敬業地介紹着,語調不急不緩。
也不知‘許先生’有沒有認真聽,眼皮半斂,把玩着手機,目光不曾落在她身上。
許久,才給了個反應,“能保證讓新娘滿意嗎?”
沈涵清心下吐槽,這是什麼問題。
“您可以把新娘請來,咱們一起詳細地聊聊。”
周勉之:“不太方便。”
沈涵清了然,剛剛還和舊愛糾纏,确實不太方便。
耐着性子應付:“可以另約時間。”
周勉之擡眸,望着她的眼睛,“一直到舉行婚禮,都不太方便。”
沈涵清:“............?”
沈涵清以為這位‘許先生’左擁右抱,需要應付的紅顔知己太多,連和新娘坐下來聊天的時間都不願擠出來。
她垂眼,慢慢深呼吸幾次,忍了又忍,沒忍住,委婉地說:“不然您先和剛才那位女士好好談談,既然您誠心跟新娘結婚,不如婚前先把事情處理妥當,免得婚後新娘知道了難過。”
周勉之沉默兩秒,回憶了一下剛才夜店外的畫面,和自己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