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涵清能感覺到其他人又紛紛望過來。

“那是意外。”

江染：“不用謙虛，周勉之那樣的人誰不想揍啊。”

“…………”

沈涵清還想說些什麼，江染一指大巴車門口，“來了。”

沈涵清擡頭，一身黑的周勉之已經上來大巴車，兩步走到她身邊，停下。

“我位置在裡面。”

沈涵清盯着他看了兩秒，有點愣神。

周勉之又說：“我一直坐在那，剛才去了趟衛生間。”

沈涵清緩緩起身，讓周勉之進去。

視線還沒從他臉上移開。

這張臉是周勉之的？

她認出了周勉之？

她居然記住了周勉之的模樣！

“宋鶴來了，怎麼還不把花給他？”江染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

沈涵清回神，收回目光，回想一遍江染的話，扭頭再次看了眼周勉之，“他？”

江染笑出酒窩，“對啊，你手上的玫瑰花不是給宋鶴的嗎，快給他吧。”

周勉之眉毛輕挑，瞥了眼江染，沒說什麼。

沈涵清望着江染的笑容，心下疑惑，沒聽許況說她也臉盲，怎麼把周勉之認成宋鶴？

正想着，一個穿深卡其外套的男人上了大巴車，目光觸及她手裡的玫瑰花，眉頭緊皺。

沈涵清想起周梨的話：“……當他緊皺眉頭，厭煩地說出那句‘扔了’的時候，我的名字和我這張臉将會從他腦中劃過，即使時間再短暫，他也是想起來有我這麼個人的……我要讓他以後看到玫瑰花，想起的總是周梨……”

沈涵清試探着叫他：“宋鶴？”

宋鶴聲音幹脆，沒有絲毫猶豫：“别給我。”

還真是。

“你誤會了，沒有非要送給你。”

宋鶴停下腳步，像是來了興趣，“不是給我的？”

沈涵清：“是周梨送你的，但不一定非要給你。”

宋鶴：“？”

“什麼玩意兒？說的是中文？”

沈涵清：“沒什麼，你現在知道這花是周梨送你的了吧？”

宋鶴惡聲惡氣：“說了不要！”

“哦。”沈涵清點點頭，“那就不給你。”

“……”

宋鶴哼了一聲，往後面走了。

-

“我說他是宋鶴，你為什麼不信？”

前排，江染收起笑容，闆着一張圓臉，指着周勉之，問沈涵清。

“……因為，他本來就不是。”

沈涵清這才明白江染是故意騙她的。

現在能感覺到江染似乎對她有敵意。

江染：“我是問你不是臉盲嗎，為什麼能認出周勉之？”

“你不記得所有人，唯獨記住了周勉之的模樣？”

“周勉之對你來說很特殊？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

沈涵清被她急促且強勢的一連三問吓了一跳，急忙道，“我隻是覺得周勉之看見玫瑰花很平靜，宋鶴眉頭緊皺，反應比較像宋鶴本人。”

周勉之側頭瞥向沈涵清，若有所思。

沈涵清回望他一眼，急忙移開。

不想讓周勉之發現她已經記住了他的樣子。

江染：“哼，沒想到你還挺聰明。”

沈涵清疑惑：“我…得罪過你？”

江染：“你幫許況追我就是故意跟我過不去。”

這個……确實無法反駁。

沈涵清不好意思地垂了垂眼。

江染又問：“你是不是很喜歡吃巧克力牛奶餅幹？”

沈涵清不明所以：“……嗯。”

就見江染從包裡掏出一袋巧克力牛奶餅幹，發給大巴車上的人，連宋鶴跟周勉之都有。

昂着下巴刻意從她身邊走來走去，就是不給她。

許況和後來的林初也沒有。

沈涵清：“……”

看來江染真不喜歡許況，厭屋及烏，對她和林初兩個同夥也很抵觸。

-

不止如此，江染扭着頭，邊吃餅幹邊瞪沈涵清，咔吧咔吧，故意誇張咀嚼，故意發出很大聲音。

許況給她發了條微信：【不好意思，江染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你幫我出主意追求她，正在氣頭上，多擔待，回頭我給你和林初賠罪。】

沈涵清：【我沒生氣，她讨厭的是你。】

許況：【……】

許況：【不必這麼一針見血】

江染幾乎把沈涵清的頭發絲都審視了一遍，終于發現可以找茬的點。

“你不是說玫瑰花是幫别人送的，怎麼還抱住不放，是不是想據為己有？”

“……”沈涵清愣了一下，“宋鶴不收，不然…給你？”

說着，她把玫瑰花往江染的方向遞了遞。

“你跟許況一樣俗氣，都喜歡紅紅綠綠的東西，我才不要。”江染嬌蠻道。

沈涵清：“……”

緊接着，江染又開了袋餅幹，繼續對着沈涵清嚼啊嚼。

沈涵清勸她：“少吃點，免得消化不良。”

“不用你管。”江染哼笑，“非常好吃，特别特别好吃。”

沈涵清歎口氣，安靜閉嘴。

剛低下頭，有人往她懷裡扔了袋餅幹。

似乎是從隔壁周勉之那兒扔過來的。

不等她開口，江染先惱道：“周勉之，那是我給你的餅幹，你怎麼給沈涵清？”

周勉之動作自然地從拿過沈涵清手裡的紅玫瑰，“我想要這束花，作為交換，餅幹給你。”

沈涵清看他一眼，周勉之神色如常，沒有多餘的表情。

江染：“你可以給她錢啊！”

周勉之：“我不喜歡餅幹，物盡其用。”

江染氣呼呼的，“可是沈涵清喜歡！”

“哦。”周勉之淡淡道，“那你讓她謝謝你。”

江染：“……”

-

江染氣得隔兩分鐘就回頭瞪沈涵清和周勉之幾眼。

先跟周勉之放狠話：“周勉之，以後你再也别想在我這裡得到一塊餅幹！你下次再得罪我，我一定會把你的秘密告訴所有人！”

再警告沈涵清：“我會一直盯着你，你再敢跟許況同流合污試試呢？”

沈涵清掩唇失笑，沒想到江染是這種嬌蠻火爆的性格。

她剛才提到周勉之的秘密，難道她跟周梨一樣，也知道周勉之偷偷抄寫别的女孩送他的情書？

想到這裡，沈涵清悄悄瞥向周勉之。

很難想象，周勉之是怎麼頂着這樣一張冷漠的臉抄寫情書的？

既然珍藏對方的情書，他應該喜歡那個女孩，那為什麼當時不答應對方的告白？

正想着，周勉之偏頭看過來，“有事？”

“沒什麼。”沈涵清說，“就是覺得你的面相看上去似乎很擅長摘抄好詞好句。”

周勉之：“？”

沈涵清移開目光，挖到周勉之秘密的感覺真不錯。

-

大約三個小時後，終于到達許況說的地方，藍天白雲，一望無際的大海，風景很美。

許況在海邊有一處别墅，占地面積較大，進了大門，一共有三棟樓，據他所說，主樓房間最多，但不夠所有人住，另外東西兩棟樓尚未完全裝修好，各自隻有兩間卧室，算上這四間房，剛好夠大家住。

許況提議抽簽選房間，大家都同意。

但剛抽完簽，江染就發飙了，因為她抽到和許況一起住東樓。

“許況，你肯定作弊了！”

許況無辜，“抽簽之前你檢查了好幾遍紙條，所有人都看着呢，我除了抽簽，動都沒動。”

“不可能，肯定有内幕！”江染一指沈涵清和周勉之，“除非這倆死對頭也抽到一起住西樓！”

許況湊過去，看看沈涵清的紙條，再瞧瞧周勉之的，“咦，奇了怪了，他們确實要一起住西樓。”

尚未得知周勉之紙條内容的沈涵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