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慢條斯理地往前踱步,眼看着堅硬的黑爪下一刻就要踩上一人的腦袋,另一人驚呼一聲:“徐兄!”同時舉起武器再次殺向玉流莺:“跟你這妖女有何準則可言?”
“等等!”同一時間,林江野也發出數根銀針射向玉流莺,玉流莺稍加權衡便暫且放棄奄奄一息的兩人,躍至黑豹身後讓黑豹将銀針一一抵擋。
“玉流莺,别跟他們糾纏,我跟你走就是。”
“哈哈哈哈哈,”玉流莺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蝼蟻竟然挑釁天女,如何能讓他們活着?”
“呸!恬不知恥!”“蝼蟻”怒罵一聲,撐着一口氣坐起:“支援的人即刻就到,這位兄台,你快走,這裡有我和徐兄尚且能拖住妖女片刻。”
林江野毫不遲疑起身,順着屋頂飛躍的同時将手中銀針盡數揮出。如果用肉眼來看,這些銀針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自不同方向同時而來,玉流莺身下異獸雖然皮糙肉厚,可玉流莺卻不得不動身躲避。
玉流莺當機立斷指揮黑豹後躍,一尾巴掀翻積年已久的磚牆,黑豹身體微微壓低前傾,爪子收縮,粗大的鼻孔中呼出長串發白霧。
那是獸類在發起攻擊前的危險動作,林江野隻來得及将地上的兩個人拎起再遠遠扔出去,黑豹便已至身前。
或許對方會看在這張臉的面子上手下留情?林江野的這個想法才冒出個頭,劇痛就已經傳遍全身。
林江野:“......”
天真了。
林江野擦去嘴角的血沫,舉手投降:“玉流莺,我說了我跟你去......”話音未落,黑豹一掌已經拍上了胸口。
“等等,”林江野還想再說,玉流莺卻已經失去耐心,裹挾着殺意的尖爪直面而來,林江野不得不狼狽逃竄。
“一個毫無行動力的屍體有什麼意思呢?”林江野嘴上的功夫倒是一直不受影響:“你看我跟你主動跟你去,說不定你那主子還會誇你手段了的,而且你知道我和林江月什麼關系嗎?你知道我為什麼和他長得一樣嗎?你膽敢對我下殺手,就不擔心?”
林江野徐徐誘導,沒想到玉流莺完全不在意,甚至笑嘻嘻地好心解釋:“小女子确實不知你與吾主是和關系,不過吾主說了,隻要你有一口氣即刻,是廢是殘倒是無關大雅。”最後一個詞語氣加重,是被林江野弄得煩了,每次堪堪碰到衣角,都會被逃開去。
“我勸你識相點,”玉流莺的臉色越來越沉:“自己斷了手腳我拿去交差,不然被我捉到,可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了。”
在玉流莺說完方才那幾句話之後,林江野便放棄了去見林狗的想法,林狗明顯不怎麼在意他的死活,去這一趟八成是自投羅網。
腳下的動作開始緩慢,林江野心裡越來越着急,不斷地探頭望向後方,大部隊為什麼還不到!
玉流螢也時刻注意着四周動靜,眼下目标一時難以得手,再三權衡之下,玉流螢決定暫時舍棄林江野。
要捉拿此人不急于一時,但方才那兩人已經放出煙花,等人趕到時自己再想全身而退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林江野暗道一聲“不好”,他既然已經沒法兒和玉流螢達成合作,那就不能讓她抽身離開,否則後患無窮。
就算打不過,至少也要拖到衆人前來合繳,林江野活動活動自己發麻的胳膊,暗暗給自己定下目标。
“可惡,滾!”玉流螢第一次見所謂的正道人竟然用這麼流氓的打發。神出鬼沒地騷擾幾手,讓她無法順利離開,當玉流螢煩不勝煩要和他對打時,林江野又遠遠躲開。
玉流螢起了殺心,手底下出招愈發很辣,林江野對上刀槍不入的妖獸勝率實在不高,隻能咬緊牙關硬抗。
如泰山般的重壓比救援來得更快,林江野“哇嗚~”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隻覺得五髒六腑都仿佛被這一爪給拍碎了。
完蛋,林江野想,要是他像一灘爛泥一樣被扔給林狗,而林狗頂着他那一張臉直視着狼狽的自己,那感覺......好像不是一般的難堪。
這是林江野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個念頭,隻希望自己見到林狗的方式能體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