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很是躁動。
雙方初嘗滋味,像得不到餍足,貪心地要從對方身上索取一切。
尤其付思齊,不知積蓄了多久,每次沖撞都将她帶至最頂峰。
快要散架了。
張口求饒道:“不做了——”
她渾身都在發抖,手指摳着床單,指腹緊緊嵌入。
付思齊嚴絲合縫地抱住她,輕輕在她頸部啄吻,明顯地戀戀不舍,可感受到了她身軀的顫抖,還是慢慢停下動作,緩緩抽出。
一瞬脫離,像從身體裡被抽走了某處,隻剩浪潮洶湧過後的虛無,林晴羽整個人完全洩了力,癱軟地将上半身縮緊。
旖旎之景盡收在付思齊眼底,他緩緩憋住氣,以免再掉入上瘾的陷阱裡。
林晴羽見他不動,伸出兩臂,有意嗔道:“沒力氣了,抱我過去。”
付思齊這才俯身托住她背和膝蓋窩,他的寬肩闊背又發揮了另一用處,毫不費力地抱起她。
“現在還想要大學生嗎?”他邊抱着她去浴室,邊問道。
林晴羽聞言,心内不免一樂,故意環住他脖子說想。
“想?”付思齊突然停下來,手臂換了姿勢,一下讓她如無尾熊般吊在自己身上。
林晴羽懼了,讪讪回:“不想……”
“我開玩笑,你怎麼這麼當真……”她低頭偎在付思齊肩膀上,不知是自己的心跳聲在耳邊,還是他的,總之在錯亂地在跳動,像有律動感的音樂,她不知道原來做這種事這麼累,她後悔不該主動要求在上面。
但好快樂。
她意識沉沉,開始昏昏欲睡。
付思齊聽她呼吸聲漸弱下去,蠻橫将她撞醒:“除了我,不要選别人。”
“啊——别——”林晴羽吓得睜開眼,還好沒進去,隻是撞在腿間。
松了口氣,下意識又怕他因為自己拒絕的反應多想,連忙解釋道:“今天不能再做了,好痛。”
付思齊盯着她的神情,心髒忽一陣起伏。
“我知道。”他垂下頭。
“你不想要的,我都不勉強你,”吻在她發頂,“但是别用這種表情看着我……”
林晴羽不懂他意思:“什麼表情?”
他讓她面向鏡子,赤條條的纖細後背轉過了方向,被寬背擋住,而肩膀上靠着的那張臉上似乎寫滿了虧欠二字。
她看着自己,耳邊又聽見他悶聲說:“我會以為你對我的感覺都是因為愧疚。”
林晴羽愣了下,她不知道他竟然會有這種想法。
急忙捧起他臉,與他對視:“我當然不是。”
愧疚不是愛,她清楚這一點。
“如果隻是覺得對不起你,我不會跟你做,”她拍拍他手臂,讓他把自己放下來,認真地注視他,“我不會把自己這個人作為給歉意獻祭的物品,我愛你,所以我想要你,也希望你想要我,這樣說,你能了解嗎?”
浴室沒有開燈,他們就這樣沉沒在昏黑裡。
微弱的光芒點亮兩人的雙眼,林晴羽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一點氤氲的水汽。
他伸手把她摟緊,沒有格擋地肌膚緊貼,讓彼此更能感受到溫度。
是暖的,是熱的。
一切都是真實的。
他低聲應:“對不起。”
越說越輕,像無力地在淺灘上渴水的魚,讓人心疼:“可我真的很在乎你。”
林晴羽被擁抱擠壓地隻能昂着頭,用别扭的姿勢撫摸他後腦的發絲,像撫慰受驚後的小狗:“我知道,我也是。”
……
這晚的交心讓林晴羽想了很多,她聽着身邊熟睡的酣眠聲,心頭酸到了極緻。
很多時候她都是被動方,隻有他始終在愛情裡沖鋒。
她說愛他,卻其實什麼也沒為他做過。
一直失眠到了後半夜,最後連怎麼睡去的都不知道,到了隔天中午,付思齊來喊她起床才醒。
“還痛?”他摸了摸。
林晴羽抖了下,忙縮身體,搖搖頭。
付思齊笑,“那就起床洗漱吃飯,不是下午還要去山裡嗎?我送你去。”
“抱我。”她張開手臂。
“又不是小孩了。”雖然這麼說,但付思齊還是一把将她抱下床,擠好牙膏,打好潔面泡沫,等着她洗完。
“付思齊,”她咬着牙刷,口齒含糊,“我愛你。”
“這麼突然?”付思齊一愣。
“不行嗎?”
他看她嚴肅模樣,忍俊不禁:“當然行。”
這樣的日子日複一日,林晴羽每日的告白成了慣例。
這天,又是一樣在洗漱時,她剛要說話,付思齊立馬接:“我也愛你。”
“不是,今天不是說這個,”林晴羽被這種機械式反應逗笑,“是我的工作要結束了。”
付思齊才恍覺,他們已經在徽城住了小半個月。
“所以,可以回去了?”
林晴羽應了聲。
橫水項目順利結束,她的外派工作終于正式結束,可以啟程回通宜。
行李不多,簡單收拾過後他們便出發。
快到通宜時,恰好是夕陽點地,樹影人影皆被暮色覆蓋時。
林晴羽同付思齊回了家,卻沒想到在這裡撞見三人。
高婕和方路安,還有錢之嶼。
林晴羽驚訝地看了眼高婕。
高婕朝她抛媚眼,“驚不驚喜?”
“……”驚喜個鬼,她好好的二人世界就這麼被破壞了。
“幹嘛,嫌我們電燈泡啊?”高婕一語中的,戲精地要揮淚當場。
林晴羽更是無言。
不過這夜依舊高興,錢之嶼和方路安丢出一大堆付思齊的過往來,主要圍繞情史,或許是都喝多了酒,腦子稀裡糊塗,隻說他曾被一個狠心的女人甩了,卻還念念不忘。
她也喝多了,指着自己說:“這個狠心的女人就是我。”
“所以遭報應了。”現在輪到她死心塌地,念念不忘。
“報應?”付思齊語調上揚地哦了一聲。
“對,報應。”林晴羽晃着酒杯搖頭晃腦。
付思齊伸手護着她後背,癡癡地看。
那眼神像看全世界隻有一朵的珍稀花。
高婕忽然想到什麼。
她朝付思齊揚手,示意他到陽台上去。
付思齊把林晴羽靠放在軟墊上才走出去。
高婕揚起嘴角,分他一根煙。
付思齊拒絕了,“戒了。”
“哦,”高婕把煙盒放了回去,“你認識徐銘辰對吧?”
聽見這個名字,付思齊看了她一眼。
高婕笑了笑:“别拿這種吓人的眼神看我,我比你還讨厭他。”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啊,”她聳肩,“人品很差。”
“其實晴羽能跟你在一起我挺高興的,我說實話,她對那個人吧,其實就是執着,這麼多年,你也一定了解她性格,一件事情不做成,她就不會罷休,所以無論怎麼樣,她都想和他談一場。”
付思齊後背靠着欄杆,視線始終對着在客廳舉杯東倒西歪的林晴羽。
高婕注意到了,下意識點頭,繼續說道:“對你,她是不一樣的,她怕你覺得困擾,所以在意也不肯說,難過也不肯表達,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你的,但我今天知道了,她應該從那時候就喜歡你了。”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