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嫌棄!”慕邵凡趕緊解釋,“我是怕剛才沒有意識,冒犯了你,對不起。”
被她調戲還跟她說對不起,又委屈又無奈,又想反抗又沒那膽子,稍微被逗一下就不知所措,沒見過這麼好玩的。
廖筠忍着笑,伸手摸向他的臉。細丨滑的皮膚沾着冰涼的水珠,手感很好。
他明顯驚了一下,在藥物的影響中又很快适應,像被摸頭的小狗半眯着眼睛。食指自他的耳根沿着下颌線輕輕描繪,中指的指尖若有似無地撩過喉丨結,他頭皮發麻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吞了口唾沫。
“你這麼漂亮,怎麼能叫冒犯呢。别緊張,我又不是壞人,我會摸骨,要不要給你看看相?”
他的喉丨結再次上下滾動,鼻息急促着搖了搖頭:“我知道你不是壞人,你跟駱哥他們不一樣,你很善良。”
廖筠一愣,剛冒出來的興緻頓時萎了。給她擡到這種高度,還挺會拒絕。收回手,語氣也冷淡下來:“哦,你聽說過我。”
“聽阿哲提過幾次。”
“他?怎麼‘提’的?”
高傲強勢的企業家,風流多情的大小姐,廖氏集團唯一的話事人,還是雲州有名的現金王。
陰晴不定,規矩奇多,前男友更多,栽在她手裡的優質男沒有三千也有上百,好愛集郵各種類型,玩夠了就踹。最能耐的是,被她踹的人裡沒有一個說過她的壞話,不僅對她處處維護,還有的把她當成白月光,為她守寡,苦等她浪子回頭。
光豔的美貌隻是她最普通的優點,奪目的人格魅力和強大的實力才是能斬獲無數崇拜者的根本原因。
如果有幸依附于她,被她真心喜歡幾天,不光能得錢和物質,說不定有什麼理想和抱負也都被她随手實現了。下半輩子的人生就此改寫,誰會忘記生命中這麼深刻的過去呢。
遇見她就像遇見一片浮光躍金,往後無論珠玉星河,還是葳蕤翠影,再靈動美好的一切,都會與那一刻的記憶自動關聯。
當然,酒保初中畢業,這些全都不是他的原話,而是慕邵凡通過他的描述自我理解的内容。
慕邵凡沒那麼厚臉皮告訴當事人,含糊地說:“他說你人挺不錯的,很厲害。”
廖筠被噎了一下,什麼小學生形容。
美院畢業的大畫家連點花言巧語都不舍得說,這麼實誠,可能是對她很抗拒吧。她也不至于逼良為娼。
“好吧。”她不想浪費時間了,打算走人。
慕邵凡察覺她要離開的意圖,一時着急抓住了她的衣擺,剛開口猛地吸了一股涼氣,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廖筠不解:“拉着我幹嘛?”
慕邵凡謹記酒保說過的,面對她的時候務必要真誠。
于是磕磕絆絆着解釋:“我、我也不知道,對不起……我說話不好聽,沒有想惹你不高興的意思。我其實對你很感激,很尊重,很謝謝你救我,對不起!”
廖筠好笑地看他:“對不起什麼?我又沒說我不高興了。”
他茫然地猜測:“可是你剛聽我說完就要走了,我覺得你應該是不高興了。我說的不對的地方,你當我沒說過吧,好不好?”
水位上升,冷水已經沒過了他的腰,他吸了吸鼻子,忽閃的睫毛上沾着的水珠就像是剪碎的淚,好看得讓人想摸兩下。
廖筠不得不承認自己被他望得心軟了。
一把捏住他的臉,拇指在他的臉頰輕輕摩丨挲,感受着他體内病态異樣的發酵,微微湊近:“你不舍得讓我走啊。是真的怕我不高興,還是怕沒人幫你解決生理需求?”
“……怕你不高興,真的。”
“這麼乖。那不如這樣,反正你也沒有金主,我給你介紹一個。”
慕邵凡以為她要拿他送人情,果斷拒絕:“我不要。”
“為什麼?金主既有錢,又疼你,還能為你撐腰,而且喜新厭舊,丢掉你也不虧,幹嘛不要。難道說你已經心有所屬了?想攀附誰,說來讓我聽聽,我給你想想辦法。”
話音落,她的指尖忽然用上了力道,不讓他後退。他疼得皺眉,被迫仰着頭承受這種粗魯。
她身上的香氣忽遠忽近,時而被周圍沐浴露的味道所沖散,慕邵凡覺得自己的意識正在被那香氣撩撥,越來越缥缈混沌,又從如煙如幻的夢境中生出大膽狂妄的貪婪,吞噬着他的大腦,就快要瘋了……
顧不上什麼面子尊嚴,什麼套路方法,他幾乎脫口而出:“你可以嗎?”
廖筠恍一下沒理解他的意思。
“我沒想攀附誰,你比誰都好。”
廖筠忍俊不禁,捏着他的臉晃了晃,指甲幾乎掐進肉裡,猛地把他拽得近了些,低下頭和他對視的同時,拇指摁向他的嘴角,在他的下唇緩緩碾過:“你這不是挺會說話的麼。”
柔丨軟的指丨腹帶來絕對的威圧,慕邵凡頭皮發麻一陣連綿至尾椎,感覺整個人都要炸了,氣息不暢,還不忘鼓足勇氣推銷自己:“你喜歡聽什麼,我可以學,我會很懂事,不給你添麻煩,也不需要很多錢。”
“就隻是想讓我給你撐腰?”
“……可以嗎?”
“你真貪心,敢惦記我的身份。可惜我要回答你:不可以。”
他眸子裡的光頓時黯淡了。
因為藥物影響,他的小情緒全都表現在臉上,廖筠清楚,他現在還能跟她冷靜地對話,隻是冷水浸泡的緣故,再加上他本身性格或許比較克制,禮貌和教養重一些罷了。
但凡再撩撥兩下,或者讓他出來待一會兒,保準場面很快就會失控。
失控了,撕開小白花的面具,會比現在更有趣吧?
她越湊越近,眼裡寫滿了玩味:“不過我确實很善良,倒是可以先教教你規矩,要是你學得快的話……我考慮考慮,怎麼樣?”
歪了歪頭,鼻尖輕輕擦過他的臉,她柔和的氣息淺淺的,猶如羽毛撩撥,隔靴搔癢,牽動着他心跳的節拍。聲音柔軟到了極點,就像在對他說悄悄話:“同意的話,現在開始上課。第一條,也是很重要的,要有眼力見。”
說完,“啵唧”親在他唇上。
淺嘗辄止,輕描淡寫地點了一下,把他殘存的意識徹底轟了個一幹二淨。
慕邵凡已然失去所有思考能力,迎着她手的阻力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