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門内人的應許後,周绾甯看着門把手,還是有些猶豫要不要進去。
五分鐘前,她接到媽媽的電話。
說她準備在新家給她爸爸做一頓羹飯,要她周一帶謝溫言過去一趟,一家人好好吃頓飯。
這是媽媽有了新家以後,第一次邀請她去。
她不想媽媽因為謝溫言的缺席而失落,所以哪怕頭發都還沒吹幹,她也立馬跑過來找他了。
她想讓謝溫言抽出一點時間,陪自己過去一趟。
隻要讓媽媽看到她現在是幸福的,就夠了。
當然,如果謝溫言不願意去,她也可以采取一些非常規手段。
比如……
犧牲下色相,使勁撒個嬌什麼的。
想着,她鼓足勇氣推門而入。
卻在看到浴室裡的場景後,變得有些寸步難行。
淺藍色調的浴室裡,姿容稱得上豔麗的男人,正仰面躺在浴缸裡的水中。
他的衣服要脫不脫,露出了很明顯的胸腹線條。
他還在伸手招她,像是叫她過去任意采撷他。
在周绾甯的記憶裡,謝溫言素來溫雅又自持,從不輕易展現绮麗勾人的一面。
但他一旦對她展露,那麼她就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了。
“過來。”
他聲調沙啞,微垂的眼眸,不掩其中慾望的深濃。
周绾甯看向他朝自己伸出的大掌,很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一旦她握住,就代表她接受他今晚的求愛。
猶豫一番後,周绾甯還是鼓足勇氣走了過去,不料手剛放到他的手心裡,就被他猛地拽入了浴缸之中。
白色的睡裙瞬間沾水貼在了她曼妙的身軀上。
而她整個人則被困守在了謝溫言溫熱的懷裡,每一處與他身肌緊緊貼合。
周绾甯吓得要站起來,奈何周圍太滑,沒有支撐點,導緻她再次摔趴在他的胸膛上。
熱氣氤氲中,兩人四目相對。
謝溫言醉眼深深,帶着一絲捉弄完人後的笑意:“所以你說來例假,是騙我的對不對?”
“我……”
說話間,謝溫言低下頭埋首在她脖頸處輕輕蹭着,嗅她身上甜膩的花香,“我算過日子,不是這幾天。”
他吐息出來的氣息像是火源,燙得周绾甯瑟縮了下,而他的話,則讓她内心一凜。
沒想到,他竟然連這種事情都記着。
倒不是為之感動,而是驚詫于他做那件事的熱忱,竟然還會記得她的生理期。
看來,今晚确實逃不過去了。
周绾甯輕咳一聲,故意岔開話題:“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些。”
周绾甯愣了下,急忙撐着他的胸膛,想把自己支起來:“謝溫言,你不能醉。我來,是有事想和你商量。”
謝溫言将手放到她的纖腰後,微微用力一攬,讓身上的她再度墜進自己的懷裡。
“你覺得現在……我有和你談事情的理智嗎?”
周绾甯神情透出無辜,最終鄭重其事道:“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
謝溫言打她的雙膝,讓她坐在自己的勁腰上。
而後他徑直坐起,侵略性十足地湊過去,與她面貼面:“那就……邊做邊聊?”
周绾甯再次被他的直白吓到。
以前的謝溫言雖然在那種事上強勢,但好像不曾像現在這樣直白。
她慌張地想要掙紮,卻被他用大掌扣住雙手壓到了身後,以至于失去所有的反抗能力。
随後,他的雙唇湊到她耳邊,輕輕含上她的耳垂,氣息濕熱又纏人。
周绾甯為了保持理智而屏住的呼吸,頓時一瀉千裡,整個人也像洩了力一樣,松松垮垮地陷在他懷裡,無可救藥地顫丿栗起來。
那是她最脆弱敏銳的地方。
他清楚,卻又熱衷于玩控,并且紳士感十足地照顧到每處……他熟知的能讓她身心都潰敗的地方。
或許是因為他真的很喜歡在那種事的時候,看到她招架不住求饒的眼神。
半晌後,周绾甯感受着潮熱的吻,徹底陷在被他勾起的意亂情迷中,時不時嗚咽着叫他的名字。
謝溫言傾身過去,将眼尾忍不住泛淚、下方忍不住淌水的人攏在懷裡安撫:“三個月不見,你對我有任何反應,都是正常的。”
周绾甯沒有思緒,隻是抓着他的衣襟小聲嗚咽:“謝溫言……”
這三個字,是她到達時的救贖,也是她迷失時的尋求,是她擁有時的餍足,也是她失去時的慌張。
附在她耳邊的磁沉聲音,耐心又溫柔地哄她,告訴她,他在。
不止在她身前,也在她身内。
最後,謝溫言擡起她的雙膝擱置在浴缸壁上,看向她的眼神炙熱又堅定。
他的話語是渴求,眼神也在勾着她:“周绾甯,要我嗎?”
如果是平時,周绾甯會隐瞞内心真正的想法,不表露任何情緒。
但在這種時候,她喜歡被他用力“疼愛”,就好像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在深深愛護着她。
她伸手輕撫他的臉頰,主動擡頭吻上他的喉結,告訴他——
要的,她現在很需要他。
*
浴室裡的熱水從溫熱變得涼透,玻璃上的霧氣也漸漸淡去。
謝溫言清理好兩人身上的痕迹,将已經累睡過去的周绾甯裹進他的睡袍裡,打橫抱回客卧的床上,還幫她掖好了被子。
他拎起外套,走到陽台外抽煙。
猩紅的火是黑夜中無法觸及的暖源。
男人俊秀的臉在煙霧中有些不真不切,多了幾分淩厲感。
原以為今天會是兩個人難得的坦誠相待,卻沒想到周绾甯心裡的營壘還是堅固得讓他無法撬開。
她有事找他商量,他很高興。
至少說明她需要他,會依賴他。
隻是沒想到,她是來“求”他陪她一起去看她的媽媽。
也就是說,哪怕到了現在,她也還未将他當做是她的丈夫,以至于連跟她一起去看嶽母的“本該”,她都是想靠誘引讓他幫忙。
或許兩年了,她都還沒忘掉那個人,也不曾将他放在心上。
謝溫言沉下眼眸,回屋看了眼熟睡的周绾甯,掃走心裡的不舒服,轉身從陽台離開。
*
次日清晨,醒來沒看見謝溫言的周绾甯,呆愣在床上許久。
兩個人沒多少感情,不過她記得以往的每一個被他用力疼愛的晚上,第二天一早,他總會給她溫柔的事後照顧與“愛意”溫存,避免她排斥與他下次歡愉。
除了跨年他急于出差的那次,再也沒有像今天這樣拔吊無情的時候。
果然,男人在深陷于那件事時,所表現出來的愛意都是假的。
周绾甯歎了口氣,去往浴室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