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厭并非恢複記憶,而是占有欲,他定察覺她有收小黑為靈寵之意,暗中較勁。
奪人所愛,他能不對她有敵意麼。
團子試圖提示,“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就是——”
江青瑤接過話茬,“就是主仆關系,得想辦法把它弄到手。”
“啊?”
團子呆愣在原地,想要解釋什麼,卻見江青瑤累得睡着了,無奈地搖搖頭。
它有預感,她發現他真面目時,場面會相當精彩。
涼風習習。
火光忽明忽滅,滋滋作響,星火冉冉上升,砰到樹枝末梢。
一束尖銳紅光破空而出,池厭甩符相撞,金字化作勾子卷碎紅光,看向深林。
謝文湛從暗處走出,手握火紅色長劍,“你果然沒死。”
池厭半眯着眼,環腰斜靠在樹幹旁,“閣下是何人,深夜擅闖丹霞宗營地,是何居心。”
謝文湛冷笑聲,“别裝了,你根本沒失憶。”
“你潛伏在師姐身邊,騙她博取同情,當真無恥。”
池厭笑眼閃過冷意,反唇相譏,“你不也偷偷跟過來了,有什麼資格說我?”
眼神交接之際,他滿身妖血都在沸騰,從第一眼起,就對此人充滿敵意。
第一次見面,謝文湛就往江青瑤身上蓋披風,投來的眼神滿是挑釁。
不過,嫁禍之仇還不能報。
若江青瑤知曉,他認得謝文湛,裝失憶的事就暴露了。
“還有你錯了,她如今身處丹霞宗,是我師姐,你個外宗弟子憑什麼這般叫她?”
“她如今口口聲聲喚我,池師弟。”
“你。”謝文湛臉色微沉,悶氣半天倒騰不出來,惡狠狠罵道。
“不要臉。”
兩人話不投機,劍光與濃郁妖氣在暗中交織,碰撞出刺耳聲響,周遭樹木翻飛彎折。
“再不滾,我就叫她過來。”池厭笑得添油加醋,“讓她看看,相處幾百年的人,背地用的什麼肮髒手段。”
若沒猜錯,那月野毒狼,是謝文湛故意引到此處的,為的就是試探他。
他取出一支紅箭,上面沾着引誘妖獸的香粉,對嗅覺靈敏度狼來說,是緻命誘惑。
謝文湛心中一凜,咬牙切齒,“池厭你等着,師姐要知道你是妖物,定會再殺一次。”
說完,消失于黑暗中。
翌日清晨。
四人整裝出發。
江青瑤來到洞口前,四周靈草叢生,淌過涓涓細流,靈力極為充沛。
傳聞九彩石藏于此地,隻是路途兇險,一路腳印不斷,看來有不少弟子進去了。
雲蘿與池厭緊随其後,隻留慶朗愣在原地。
慶朗見衆人走遠,玉珏嗡鳴聲響,他眯眼左顧右盼,摁開冒紅光的按鈕。
“師兄,我辦事你還不放心麼,快了快了啊。”
不歸谷山路險峻,洞穴内怪石嶙峋。
江青瑤走到深處,昏暗視線逐漸開闊,一小束光落在水潭中央。
瀑布從石縫流出,澆灌一排通體赤紅的植株。斑光傾灑,如紅鳥仰頭飲露,是朱燕仙草。
煉制二品升階丹的必備藥材。
“既然都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這可是二十塊上品靈石。”雲蘿揮鞭破除雜草,躍到水潭積石上。
快碰到仙草時,耳邊傳來聲尖銳鳴叫。
頭頂漫過陰影,一隻朱紅色巨鳥從空中俯沖而下,掀起陣水浪,展翅守在仙草旁。
它瞳孔皺縮,倒映出池厭的身影。
并非人形,而是一條巨型黑蛇。
那是池厭真身。
鳥蛇素為天敵,況且遇到的,并非普通的蛇妖。
它繞過江青瑤,朝池厭發動攻擊。
池厭迅速閃避,手中的符破出,形成道保護罩,“是朱奇鳥,這守護靈獸不好對付。”
傳聞此鳥是朱雀的旁親,身上的神獸血脈雖然稀薄,比起妖族其餘,抵得上一方大妖了。
若開了靈智,堪比化神期修士,若未來,也有元嬰修為。他們修為最高不過金丹巅峰,加起來都不是對手。
江青瑤微微愣神,這鳥一上來,為何隻攻擊池厭。
分明采仙草的人,是雲蘿。
團子在腦海提醒,“主人,趁現在快采。”
“好。”江青瑤迅速飛到仙草旁,攥緊雲蘿的手,借力把她甩回岸上。
“瑤瑤,這水潭有些古怪,小心些。”
江青瑤點頭,拔出仙草那刻,朱奇鳥猛然轉頭,紅瞳迸發出極盛怒意,雙翼染上漫天火勢。
朝她撲來。
“破!”江青瑤揮劍甩出劍氣,大鳥抵禦,反手甩翅,刮起勁風。
她翻身躲閃,手臂撐在石面,往上踩去,一陣冰寒從指尖蔓延到全身。
潭水凝成冰,五指焊在石面上。
“瑤瑤,小心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