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丹恒的房間裡出來,星就聽到了帕姆通過列車上的廣播通知全部人前往列車大廳集合準備躍遷的通知,對于恰好有事情要詢問他人的星來說,這無疑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與旁人看不見的半身穹對視了一眼,兩人決定給其他乘客留下一個良好的印象,默契地用實體與非實體的雙手共同拉開那扇車廂大門。
觀景車廂内,帕姆在招呼着星趕緊坐下,姬子與□□各自坐在吧台與沙發上,就連星方才想要去客房尋找的三月七都不知何時坐在瓦沙克剛才觀察星空的座位上,悠閑地哼着一首輕快的小調。
可以說,除了還在智庫整理資料的丹恒以及此刻不見蹤影的瓦沙克,列車上全部人都到齊了。
“怎麼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最靠近門邊坐着的姬子自然是圍觀了星左顧右盼似乎在尋找什麼的全程,溫柔地發起了乘客與乘客間照例的提問解答環節,
“是關于列車的事情嗎?還是關于丹恒和瓦沙克的事情?”結合着對方剛從客車車廂出來的困惑模樣,姬子大緻也猜到了星想要問的問題。
在得到了對方反複點頭式的肯定後,姬子輕笑了一聲,拿起手邊那杯散發着奇異香味的飲品邀請道,“距離躍遷開始還有十多分鐘,足夠在品嘗咖啡的同時讓我慢慢告訴你,所以要來一杯嗎?”末端她朝星舉起了手中的咖啡。
看着那杯如同糊狀物的黑乎乎存疑飲品,以及在一旁傾聽的□□露出了比自己還要欲言又止的神情,星堅定且明确地選擇了拒絕。
“那還真是可惜,你想問些什麼?”
盡管嘴上說着可惜,但姬子的表情卻沒有露出半分遺憾,想來是列車上其他人都已經用同樣的理由拒絕過一次,緻使對方對自己的邀請被接受沒有寄予太大的希望。
待到星問完一個又一個問題,姬子也耐心地解答着來自剛出生不久的小浣熊的一個又一個問題,她終于問出了那個從資料室出來就一直困擾着兩人的問題。
“丹恒似乎不認識瓦沙克,但瓦沙克又認識丹恒,這是怎麼回事?”
把自己的疑惑濃縮成如同姬子手中的那杯咖啡一樣的問題,星期待着星穹列車的持有者能像之前一樣解答。
“啊……丹恒和瓦沙克過去的事情我們列車上其他人也并不是很清楚,而且沒有他們兩人的許可,我不能随便說他們的事情,但可以肯定的隻有兩點,”
“一是瓦沙克不會允許丹恒随意死去,該說是保護欲還是……呵呵,後續的用詞就用成熟女人的特權暫時保留吧。”
面對星“誰會自稱成熟女人”的微妙反駁,姬子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在列車空調吹拂下有些變冷的咖啡,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那你就當是我還年輕的證據。”
短暫的閑聊後,姬子清了清嗓子,又慢慢把話題拉回,解答了萦繞于心(星)的疑惑,
“二是瓦沙克并不希望丹恒知道自己的存在,所以他每天都會‘清除’丹恒對于他的記憶……還通過了某些手段阻礙列車上所有人告訴丹恒這個真相,你是剛上車,過不了多久估計也會被強制‘禁止’,珍惜你現在的自由時間吧,小家夥。”
“對于瓦沙克個人,我唯一能給你的建議和帕姆一樣,雖然好奇心是身為開拓者最重要的美德,但是不要嘗試去窺探别人不能說的秘密,這裡是星穹列車,特殊的并不隻你一人。”
向姬子道謝離去,星走到坐在對面的□□身旁剛打算張嘴詢問相同的問題,卻被對方率先開口的動作阻止,顯然對方從頭到尾就已經聽到了兩人的談話,
“我的評價和姬子一樣,但我需要提醒你一點,或許瓦爾克偶爾表現出的行為可能跟看上了丹恒一樣,但實際上他們的關系本就不對等,又何談‘看上’一詞。”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出了自己經過長久觀察而得出的推斷,
“如同空間站站長艾絲妲最寵愛她養的小狗佩佩,瓦沙克對丹恒的感情亦是如此,但就像人類會過于在乎寵物對自己的看法而陷入苦惱,瓦沙克也會在乎丹恒對自己的看法,所以他選擇了從根源斬斷這份煩惱——即把自己在丹恒的記憶中變成陌生人。”
“當然,這都要建立在他不會傷害丹恒的前提上,現在丹恒是列車組上的一員,我和姬子不會允許有人傷害他。”
一系列的回答加上收獲了兩份大緻一樣的評價讓星剛蘇醒沒多久而容量沒有完全開放的大腦徹底陷入了賽博混亂,保持着這份一蹶不振的樣子坐在了三月七旁邊,她毫不意外地收獲了少女的驚呼。
“呀,你怎麼一副精神不振的樣子,是想睡覺了嗎?”
是被一大堆知識沖擊到了腦袋,但還沒有等星回答三月七,她的雙肩就已經被對方用力抓住,附帶着“至少要等待躍遷結束再睡”的大喊,星的全身都随着三月七拼命晃悠的動作而如同正在運轉的洗衣機來回搖晃。
如果自己吃了什麼東西,恐怕都要盡數返還給列車地闆,或許還會收到列車長帕姆的怒斥?
頭腦承受着精神與物理意義上混亂風暴的星不由得想到了後續的結果,但好在在自己的腦袋混亂到壞掉之前,三月七停下了她的搖晃星星牌果汁行為。
“看來已經清醒了很多,話說回來馬上就要前往下一站了,是不是感覺很興奮?”
又一次沒有等待星的回答,三月七忽然想到面前之人是剛出生不久的雛鳥,她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對哦,這還是你第一次的旅行,那……應該是雙倍的興奮?”
雖然很想像空間站播放給大人看正好的兒童影片中那片會動的黃色海綿一樣高聲回複三月七,但星感覺自己如果一張口,一定會有某些不可言說的彩虹色液體如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滴在地闆上。
想到了列車上幾乎是所有男性(包括自己半身穹)對自己說不要惹帕姆生氣的建議,星明智地選擇了閉嘴點頭同意三月七的期盼,待到自己狀态稍微好轉一點才舉臂高呼早已想好的台詞,
“我準備好了,我準備好了!”
“很好,很有精神嘛!”
三月七此刻給星的感覺就像是兒童影片中黃色海綿主角最好的肉色五角星派●星,就連這份雙手叉腰的姿勢都幾乎一比一複刻了影片的它,讓人惹不住想笑。
我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注意力都逐漸被三月七口中如何緩解焦慮的方法吸引,星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記憶也如同被自己拽出扔掉的焦慮根源随蝴蝶一起消散,她扭頭想要去詢問穹,卻看到穹早已悄無聲息地坐在了□□身旁,聚精會神地盯着他手中的手機,時不時還露出同款地鐵老人看手機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