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算去上層區了。
待在台下仰視着站在舞台上熱情調動氣氛的周邊活動主持人,瓦沙克做出了新的決定。
此時瓦沙克手臂上的手提袋裡甚至還拿着被強塞的一大把「冷面小青龍」決賽出場時的近距離高清照片以及各種紙片,用祂剛學到的新詞彙來說,這些都是無料。
在這裡參加周邊活動比解決星核要有趣,不如就在俱樂部這裡等待列車三人組解決星核好了。
模仿着周圍狂熱粉絲的動作,瓦沙克面無表情地揮舞着手中印着丹恒高清圖像的扇子開始有模有樣地進行應援。
反正他們也一定可以解決……屆時如果他們都誤入歧途的話,再讓你出場吞掉吧。
壓根不想待在這顆冰天雪地的星球吃冰棍,滿是怨言的奧博洛斯已經懶得評價因為自己寄生之物臨時起意而再度發生改變的計劃,
祂決定在離開雅利洛之前像ⅸ一樣做一個隻會咕噜噜冒泡的黑洞工具人……雖然多半都會因為瓦沙克的白癡舉動破功。
正如“計劃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這句話,當瓦沙克沉溺于和其他「冷面小青龍」同好交換無料,光明正大地聽或偷聽各種祂知道或不知道的關于丹恒的小道消息的時候,遠處的一抹梅色身影映入了祂的眼簾。
“……讨厭的家夥怎麼還沒走。”
瓦沙克毫不遮掩的自言自語引來了同祂交換無料的同好的疑惑,但在瓦沙克的搖頭否認下他還是決定不要插/手對方的私事。
“能幫我拿一下這些無料嗎?”若是熟悉曾經的瓦沙克的生物在此,亦或是奧博洛斯從自閉中走出,恐怕都要驚異于祂出于禮貌的詢問。
這是阿哈見到都會流下焦油般漆黑眼淚的低聲哭泣,岚看到都會懷疑是豐饒孽物而射出複仇的一箭,末王聽到都要高呼「終焉已至」的怪異。
用某個已然化身「虛無」相同擺爛姿态的某顆黑洞曾經的發言形容,“與其相信這個用星神思維都無法理解,不知道被誰教導的渣滓能夠禮貌待人,不如相信阿基維利抛下祂心愛的星穹列車獨自迎來隕落的結局。”
當然即使衆星神再不願相信,孤獨一人的裴伽納之神已然因意外事故而迎來終結,祂心愛的星穹列車也早已易主,成為了持有金色玫瑰發飾的女士最重要的所有物,那麼前者的禮貌……或許也不是不能夠相信?
“拿着倒是沒問題……但你不怕我偷偷拿着這些你辛辛苦苦換來的東西跑路嗎?”
接過了瓦沙克手上裝得滿滿的兩大袋手提袋,剛認識的同好掂量着這些無料的重量,暗自驚訝面前之人到底和多少人交換了無料的同時,他說出了自己的疑問,卻反過來得到了瓦沙克的安慰,
“沒關系,我記住了你的味道(命運),所以我會找到你。”剛說完沒多久,對方就猛地向瓦沙克撲來。
雖然能夠在對方撲過來之前就進行「交換」,或是呼喚奧博洛斯阻止對方的行為,但出于對同好接下來行動的某種不該存在的多餘好奇心……
瓦沙克沒有做出任何阻止的行為,隻是靜靜地看着他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做出了噤聲的手勢。
“噓,噓……這種充滿某種暗示性的誤導對話,可千萬不要在下層區對其他人說。”
為什麼不可以?瓦沙克想自己未被對方鐵手遮掩的眼神中一定透露出了許多困惑不解,這才導緻了他現在這般支支吾吾的樣子。
“你身上的穿着看着也不像是下層區的,你的家人呢,他們跑去哪了?”
老實說他轉移話題的能力比我還差,曾經被白珩嬉笑着調侃學不會說話藝術的瓦沙克如此評價對方,而在認識兩者的奧博洛斯看來兩人一個卧龍一個鳳雛,大哥也别笑二弟了。
“他們都不在了。”
輕拍着捂着自己嘴巴的鐵手示意對方松手的瓦沙克,如實回答對方的問題的瓦沙克成功地用祂不加遮掩的直白回答收獲了一個臉上像扇形統計圖一樣出現了三分震驚,三分同情和四分愧疚的同好。
“額……抱歉,我是說,我不該提到你的傷心事。”盡管瓦沙克并不理解同好為什麼要不好意思地向自己道歉,但祂決定還是仁慈地原諒了他。
“沒關系,我原諒你……這些都暫時交給你保管,我會來找你的。”
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對方身上耽擱太久可能追不上那位現在不該出現在雅利洛星球的人影,瓦沙克急匆匆地結束了這個話題,直接把剩下手上幾袋裝滿各類周邊的手提袋都推給對方,準備從搏擊俱樂部門口“飛”路去追人。
“喂——”同好的呐喊讓飛出去的瓦沙克不得不側目望向對方,而看到瓦沙克的回頭,對方喊得更起勁了,“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所以!你要快點回來!拿你的東西!”
他真是個好人,就像他火紅色的頭發一樣是個好人。對于瓦沙克發給對方的好人卡,奧博洛斯用一聲嗤笑表達了自己的不屑一顧,以及再次慶祝自己的破功時刻。
以左腿的韌帶拉傷作為代價換取即刻前往對方「命運」所在之處,瓦沙克再次來到了那個并不算很熟悉的暗巷。
但這一次卻與上次有所不同,在祂也無法完全掌握的命運絲線的又一次交織之下,等待與到來的雙方悄然換了一個位置。
“……為什麼你還沒有離開這顆星球(雅利洛)?”
雖然仙舟有一句流傳宇宙的俗話,在雙方對峙中率先開口的即為輸家,但瓦沙克向來不在乎輸赢,更不會在乎無關之人的看法,所以祂先于思想上擺脫了那些不必要的人際糾紛,直接開口以“輸家”的身份詢問站在暗巷中那道戴着墨鏡身着風衣的梅色身影。
看來是自己沒有随着阿刃離開雅利洛的舉動讓這位脾氣乖戾的高維存在感到了不滿。
注視着站在自己原先位置,用那雙先前曾經暗自稱贊過的藍色眼眸盯着自己的瓦沙克,面露微笑的梅色身影,卡芙卡分析着對方現在的想法,緩緩将自己早已斟酌好的措辭傾述吐露,
“您方才一切的言辭與行為,都隻是要求我的同伴,刃,離開這顆即便被琥珀王庇護也依然進入了生命末期的星球(雅利洛),對于我的行動卻未做任何要求……那麼我現在依然待在雅利洛,想必對您來說也無傷大雅吧?”
瓦沙克陷入了沉默,在卡芙卡似笑非笑的注視下祂開始在腦内瘋狂回憶着周邊活動之前自己在暗巷的所作所為,結果卻因為自身的不在意而沒有任何記錄的記憶陷入無功而返的狀态。
自己都不在意,奧博洛斯恐怕也不會記住……對模拟着自己影子而生的黑洞脾性心知肚明的瓦沙克放棄了詢問對方這一想法,如果不是卡芙卡的提醒,祂甚至忘記了刃先前來過這裡。
既然自己不記得,奧博洛斯也不記得,那就按照卡芙卡所說的一樣,我(瓦沙克)之前沒有對卡芙卡的行動做出任何要求,現在補上或許也不遲?
靜靜旁觀着對方從疑惑不解逐漸變成放空式思考,最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卡芙卡内心感歎着一切都如艾利歐所預料的一樣,現在的祂大概是在思考既然先前沒有說過(或是忘記了),現在補上還來得及吧。
對方的思想幾乎如孩童般天真易懂,但祂掌握的強大力量與被他人灌輸的錯誤觀念卻讓這份無暇的純粹化作了故事通向悲劇的重要核心。
興許是第一次當母親的新鮮感作祟?卡芙卡從這份無暇的純粹聯想到了擁有着自己四分之一基因的那兩個孩子(星穹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