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星期日」剛才給自己埋坑的欺騙性行為戳中了本來就很多,現在随着未知年齡增長而更加多的雷區,本來就是隐藏的地雷系生命體的瓦沙克冷漠地将對方的代号連同其不再使用的真實姓名一同記上了那本逐漸飽滿的記仇小本子。
祂原本還計劃要不要看在希佩的面子上,對匹諾康尼當下正在蔓延的「死亡」夢魇予以一些小小的降維打擊,當然了,是在不涉及姬子她們的基礎上。
現在?祂還是看在希佩的面子上,才沒有當機立斷就去協助那位從孩童無際的幻想中誕生出來的「死亡」夢魇,将精神上的死亡平等地帶給所有入眠的生命。
那隻隻剩下數千隻眼睛來觀測萬物的夢魇和它膽怯的主人無法真正地帶來「死亡」,但祂可以,祂不僅可以,還可以把十二個夢境都攪動地天翻地覆,就像祂曾經與希佩攜手做出來的事情一樣。
一如星有着爆發起來能夠掀翻整張牌桌的星核之力,瓦沙克也有着相同,甚至讓整張牌桌都被摧毀到不再複原的力量。
當下不論在現實中,還是在夢境中正在發展的一切,都隻是源于祂想插/手或是不想插/手這個一念之差。
“你想交更多「朋友」的話就去找「酒館」,不要去打擾星穹列車其他人的休息,特别是星,「砂金」。”
沒有任何鋪墊,甚至連前奏都僅僅隻是自身在無意識走神的情況下,下意識地跟着砂金漫步飄到了公共休息區,瓦沙克很是突然地警告着站在祂面前充當引路人身份的對方。
踏上樓梯的腳步因為瓦沙克回神後遲來的警告緩緩收回,砂金歎了一口氣,轉身回頭注視樓梯下的瓦沙克時,他已經重新揚起了那份自身不得不引以為傲的職業微笑,仿佛沒有感受到瓦沙克從内而外無處放置的警戒感般拍手稱贊道,
“明明我們在匹諾康尼相遇前一直都是‘我知道您,您一定不知道我’的素未蒙面陌生人關系,而您卻又如此熟知「朋友就是埃維金人的武器」這個道理,也如此明白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真不愧是連「鑽石」都在忌憚的閣下。”
雖然從字面意思以及砂金在外人看來已經是十分誠懇的态度來說勉強可以稱得上是“稱贊”,但話語中夾雜的陰陽怪氣濃度卻是連瓦沙克都能聽出來的程度。
“因為這是每位繼承了「砂金」位置的埃維金人,還有每次總會有不同之處的‘你’每到一個星球都會做的事情,也是你的上任告訴我的事情。”
對這種隻是宛如撓癢癢般無關痛癢的話語直接采取了照單全收的态度,瓦沙克以出乎砂金預料的平靜口吻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隻能說好在不管是卡卡瓦夏,還是上一任或是幾百幾千個輪回中每一任都有所不同的「砂金」總是會在某些時候開始他(有時候是她)對自己的嘲笑或陰陽怪氣,還有該次輪回中每逢有空就一定會嘲諷自己的奧博洛斯,讓瓦沙克對「砂金」乃至是任何人的陰陽怪氣都已經有了十足的抵抗力。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瓦沙克還要感謝「砂金」,但又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如果不是「砂金」的存在已經被命運固定,祂或許就不用每時每刻都要警惕着時而是自己得以交心的同伴,時而又是必須殺死的敵人的對方。
“好吧,看來我的那位前輩還真是有張管不住的大漏勺嘴巴。”
顯然把瓦沙克口中的“上任”認成了幾千個琥珀紀前憑借一己之力就在毀滅星神納努克誕生這碼事上澆了滿滿一大桶汽油的「砂金」,砂金微微低下了頭,露出了無奈的苦笑。
隻是這副會激起他人保護欲的微笑騙騙其他那些頗具同情心,也很有救風塵主義的家夥還可以,瓦沙克已經對此免疫地不能再免疫了。
天殺的,「砂金」上次也是在自己和■■■■面前露出這種惹人憐惜的神情,結果反手就直接按下了覆蓋了整個亞德麗芬星系的防護罩的關閉按鈕。
把整個星系都重新陷入和「蟲群」的争鬥中不談,這個從成為「砂金」以後就不幹人事的混賬玩意還試圖安然無恙地跑路,比起自己,他更應該成為遊蕩在宇宙中的大型不可燃垃圾。
“你怎麼評價「砂金」是你的事情,我隻有那個要求,不要去打擾星穹列車其他人的休息。”
很快将奧博洛斯罵自己的用詞學以緻用地用到了現任「砂金」頭上,頂着公共休息區裡其他人若有若無的譴責注視,并不是很想費時間和力氣去糾正對方從頭到尾就錯得離譜的認知,對這個表情也隻會抱有十二分警惕的瓦沙克不為所動地繼續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好吧,您還真是鐵石心腸。”
見自己适當的示弱并沒有換來對方應得的退讓,砂金一轉方才的可憐姿态,重新揚起了那副自身在大部分時間内都維持的,也是瓦沙克最為熟悉的神秘微笑,輕快地調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