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羽重新進入黑水池，先洗幹淨白衣，再把身上臉上的鮮血洗掉。他明明不困，卻入了夢，見到天道。

天道：“陸逍罪有應得，你不必難過。”

木羽淡淡道：“我明白，我不難過。”

他會因為第一次殺人而緊張，但不會因為人心險惡而自怨自艾。他雖然癡傻，但能很快整理自己的情緒，他知道真實的陸逍不值得他浪費太多情緒，而這些天的友誼剛剛也已經悼念完畢。

天道似乎愣了下：“正好。你才進入築基期，解決陸逍方便你練手。”

木羽倒沒往這個方向想。天道又道：“你為人單純，往日須謹慎。面善者不一定心善，面惡者不一定心惡。”

真真假假，木羽是真的難以分辨：“世人紛雜，我該如何判斷呢？”

天道頓了頓，語氣和緩：“且随你心。”

木羽笑了，正合他意，他不會因為陸逍的背叛而放棄往後交友的機會。随心走，随心看。

木羽問：“陸逍的屍體還在外面。若留在黑水池，就會髒了這個地方；若扔掉别處，隻怕會被發現，惹出事端。該如何處置？”

天道發現木羽處理事情的思路漸漸缜密成熟許多，很是欣慰：“去鬼市找化屍粉。”

“鬼市？”

天道：“魔域占地廣闊，在西南角有一處鬼市，所售貨物多為奇珍異寶。你去那找來化屍粉，往陸逍身上一灑，陸逍便會屍骨無存。可以讓赤龍帶你去鬼市。”

木羽想的是大魔頭蕭無之的萬靈古火，一燒就能讓陸逍灰燼不剩。但他不能去找蕭無之，否則讓他知道自己殺了一個培育白骨美人花的人，豈不要發怒？

所以木羽隻好騎着赤龍潛到鬼市，讓赤龍在門口等他。赤龍剝下三片龍鱗給木羽，在鬼市買東西要用靈石，木羽沒有，但龍鱗是比靈石還珍貴之物。木羽感激地抱了下赤龍：“疼不疼？回去我給你雙份的沆瀣漿。”

赤龍開心地眯起眼，蹭了蹭木羽的脖子。

木羽轉過身，向鬼市走去，心裡不由害怕起來。

他沒有獨自來過這樣陰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