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許晚晚侍弄着案上的合離花,“說他是幕後真兇,有漏洞,最大的漏洞就是冷星河剛才說的。如果真是他,那他大可當年就帶着元子謙毀滅仙門百家,不用等到今天。所以這件事說不清楚。我剛剛那樣說,隻是想讓冷星河知難而退,别打你的主意。因為你很重要。”
木羽手心捏了把汗,以為天道也給其他人托夢了,問:“何出此言?我是你們都公認的小傻子,沒有人看得起我。”
許晚晚搖頭道:“從前或許是,但現在沒有人敢瞧不起你,我們的存亡全系在你身上,因為你是唯一一個博得蕭無之寵愛的人,因為蕭無之喜歡你。”
木羽郁悶:怎麼人人都說蕭無之喜歡我?其實他隻是要利用我喝我的血而已啊!但這件事又不能說,天道特意囑咐過,不能将玄靈根的秘密透露出去。
木羽道:“可是我不喜歡他,我不想和他做朋友。”
“朋友?”輪到許晚晚迷惑,“你以為喜歡就是和那個人做朋友?”
木羽傻傻地問:“不是嗎?”
許晚晚被木羽的純真逗笑:“是,也不是。譬如我喜歡你,我是想和你做朋友;再譬如你喜歡你大師兄陳唯,是因為他對你好,他是你的大師兄。但我說蕭無之喜歡你,不是這種,是……”
一時之間,許晚晚想不到詞來形容,半晌才道:“是想牽你手、親你嘴的那種。”
啊?木羽被這兩個詞吓一跳!牽手親嘴?他不要,他才不要和蕭無之牽手親嘴!但腦子裡卻又浮現蕭無之牽他手的畫面,蕭無之在前,他在後,雙影些微重疊,他們已經牽過手了!難道說蕭無之還想親他嘴嗎?
咦,不行不行,萬萬不行。
許晚晚看到木羽臉上千變萬幻的神色,不由發笑:“你不用緊張。根據我的經驗,蕭無之不是急于求成、不解風情的人,否則他大可早早辦了你。很明顯,他是想一步一步俘獲你的心意,再和你長長久久在一起。這麼說起來,如果他不是大魔頭,倒是一個很好很好的良人。”
木羽越聽越不敢置信。
俘獲心意?長長久久在一起?
木羽努力把許晚晚說的這些信息吸收,再理解處理,用自己的思維來看待。其實自從靈根重長後,他就慢慢變得聰明了,雖不明顯,但日複日的磨煉,已經比剛來魔域時有了一些進步。良久他才能把蕭無之對他的“喜歡”和他對大師兄陳唯的“喜歡”區分開來,因為他肯定不想牽大師兄的手、更不想親大師兄的嘴。
許晚晚忽地歎口氣:“可惜啊。我記得千面狐狸臨死前說,你長得像蕭無之曾經喜歡的人,所以他才要殺你。這麼說來,你好像隻是個替身。”
木羽沒來由心裡一陣怅惘,随即道:“那是不是說明他不是真的喜歡我?”
許晚晚搖了搖缸裡的白色合離花,道:“肯定喜歡。就算是把你當替身,那也是喜歡。有些人執着地喜歡一個人,就算看到長得像的人,也不會喜歡,像弄靈坊的少坊主遊知閑,他就喜歡玉靈仙宮少宮主溫自懷,十多年也不曾改,哪怕看到和溫自懷長得很像的人,也一點都不覺得像。也有人因為摯愛離世,為了彌補遺憾,就找替身,和替身相處久了,自己都分不清喜歡的到底是誰,當然也有人一直把替身當替身,沒有真情實感。就我觀察而言,至少目前蕭無之不可能對你毫無感情。”
許晚晚十三歲就開始玩弄男人的心,對這些事看得一清二楚,說起情感來自然信手拈來。
木羽心裡五味雜陳,也說不清是悲是喜。他輕輕吹口氣,怅然道:“要這樣的感情作甚?”
“你可以不喜歡,但你必須利用蕭無之對你的感情。”許晚晚昨晚思索一夜,決定把後半輩子的幸福都寄托在木羽身上。隻要牢牢抓住木羽這個靠山,興許就能走出魔域,重獲自由。
木羽搖頭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如果能讓蕭無之對你情根深種,對你唯命是從,還怕救不出你師父師兄們,找不到你大師兄嗎?”許晚晚擅長攻破人心,一陣見血地指出木羽内心深處的渴望。
木羽果然心動,如果要讓他和蕭無之周旋感情,實在艱難,他覺得更可能是他被蕭無之玩弄于股掌之間,随時都有喪命的危險。但為了大師兄、為了師父,他可以盡力一試。
隻是木羽沒信心:“這……要怎麼做呢?”
許晚晚自信一笑:“你忘了,我是合歡宗弟子,最擅長魅術,勾引人心。”
聽到“勾引”兩個字,木羽渾身起雞皮疙瘩,尤其還是勾引蕭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