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朗姆警惕的睜大了眼睛。
或許自己直接站在梅斯卡爾的對立面并不是性價比最高的選擇,現在的組織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
組織的現狀可以允許利益至上,可以允許一切的貪欲和黑暗,但是以前那種愚蠢的發洩肆意的暴露已經不被推崇,這一點從梅斯卡爾的行動中也可以窺見幾分。
比起純粹的爆炸,加上煙花效果才更有挑釁意味、明明完全沒有接觸到任務的具體人員和情況,卻能精确的抓住裡面藏有私心想要超出性價比破壞力的人、嘲諷般的用滅山火專用的直升機将巨量的罪證紙片傾斜而下,任務對象活活淹死,簡直就是一處荒誕喜劇。
利落,有效。
朗姆慢慢的思索着,良久之後,他對面前始終等候着的男人說,“你把庫拉索...不,庫拉索不行,你來,把之前所說的那封郵件發了。”
說完,他揮了揮手示意男人退下,男人再次彎腰點頭,無聲的離開了。
朗姆坐回到位置上,拿起一杯酒,他并沒有喝,隻是摩挲着不大的酒杯,又看了一眼放在矮桌上的手機,那條本來打算發出去的郵件他決定再斟酌一下。
沒有人是注定不可使用不可結交的,不過也沒有什麼是注定要同伴的,隻不過是要看其價值大小而已,然後還有一些關于上一任首領遺留下來的問題...
隻需要一次恰到好處的試探。
*
試探這件事情的重要性和需要謹慎的程度隻會是對試探方而言,對于完全不知道情況的被試探方,這隻是日常中再正常不過的一件小事而已。
所以當松田收到那封郵件時,他反而還松了一口氣,那封郵件和一般的任務沒有什麼關系,不是刺殺也不是恐怖活動,隻是一封簡單的組織内部情況說明。
松田站了起來,往茶水間走去。
——最近萩不知道為什麼對自己的動向特别在意,時常突然一下就從不知道哪個角度裡冒出來,太危險了,還是找個能獨處的地方比較好。
果不其然,他還才剛一站起來,萩就像是裝了自動跟随系統一樣看了過來,松田有些想笑,但又有些擔憂。
不知道為什麼萩最近好像一直很緊繃的樣子,是最近又哪裡不太舒服嗎?還是說因為那個日子越來越近了...?
怎麼可能,萩應該什麼都不知道才對。
松田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想着,一邊喝着茶看郵件,郵件上大緻的内容是在說現在組織内大大小小的生物實驗室繁多,是否需要進行調整。
松田掃了一邊下面附帶的表格,所有實驗室的名字都叫做生物實驗室,從編号一開始一路往下。
卷毛裡冒出來了一個問号。
這些實驗室是有區别的嗎?一溜這麼長他們是怎麼記住哪個是哪個的啊。
說起來這個組織不是隻喜歡殺人放火的犯罪組織嗎,怎麼還有生物實驗室...難道是有什麼破壞人類基因消滅人類之類的宏遠?
不過要是真能做到這個,那叫犯罪組織還真委屈它了,高低來個諾貝爾。
生物實在是不在松田的知識範圍之内,他最後隻能順着郵件說的實驗室繁多的意思,簡單的回了一封信讓他們将各個實驗室規整在一起就好,之後就沒有再注意這封平平無奇的郵件,反而是之後那封更吸引他注意力。
首先是上面的發件人的備注很有意思,是“查特-行動組(乖小孩)”幾個大字,這個人似乎深受曾經的自己信賴。
其次内容也很吸引人,那居然是請他當面交流。
查特,這個酒名有點耳熟,難道就是琴酒之前所說過的忠心的手下?
松田有點心動,但很快又壓制了下去。
自己現在的身份到底還是模糊不清的,雖然去嘗試接觸是能獲得到一些情報,可萬一被忠心的手下發現自己可能不是其效忠的對象,那豈不是完蛋了?而且萬一又是個說一半藏一半喜歡說謎語的家夥...
松田想着,還是毫不猶豫的關掉了郵件。
就不能天降一個人,把所有事情都說明白了嗎?!
這邊,松田輕松的放下了茶杯,另一邊,朗姆又一次的謹慎端起了酒杯。
因為發件人并不是他曾經最信任的庫拉索,本身級别又還沒有能夠到了解長生計劃的程度,所以在郵件上他将長生計劃相關的各種細節和衍生字樣全部都更改成了用生物實驗來代稱。
但是隻要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一定能明白,這封郵件其實就是在讨論長生計劃的問題。
這在上一任首領手中重中之重的計劃,在現在地位其實十分微妙起來。
長生當然是具有魅力的,但是在現狀魚龍混雜的組織裡,以這個為目标潛入的家夥不在少數。
價值遲遲不顯現卻又招蒼蠅,梅斯卡爾的整合還真就是最合适的決定。
保留其存在,低調行事,同時整合限制各個單獨的實驗室也能起到敲打的作用。
朗姆滿意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