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說,“别躲了,我發現你了。”
步梨渾身僵直,感覺胸口有點悶。
旁邊的人拍了拍她。
步梨回過頭,是一名年輕的男人,許是見她神情不太對,男人遞了一瓶水過來,輕聲問道:“不舒服?”
“謝謝。”步梨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感覺心情放松了些許,“可能是房間裡人多,有點悶。”
男人關切地問道:“要出去走走嗎?”
步梨搖搖頭,“不用,好多了。”
她更害怕出去會碰到廖翔。
男人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又看了一眼步梨,似乎有話想說,步梨注意到他的目光,微微側目,正好與他目光相碰。
男人張了張口,“你......不認識我了?”
步梨愣了愣,辨認了一會兒,“你是......吳延?”
男人長長地松了口氣,“幸好你記得,不然我可得傷心一陣子了。”
步梨笑了一聲,“不至于吧,實在不好意思,你好像比讀書那會兒瘦了不少。”
步梨是在國外讀書時認識的吳延,當時的他外形、氣質都與現在判若兩人。
那會兒他留着非主流的長發,家裡挺有錢的,整日也不去上課,和幾名外國同學組建了一個樂隊,天天在酒吧抱着吉他玩搖滾。現在眼前這個人穿着休閑的藍色西裝,頭發也利落地梳了上去,步梨還以為他是某個學院的老師。
吳延笑了笑,說道:“比讀書那會兒瘦了三十來斤吧,主要是工作太累,經常沒時間吃飯。”
“在哪工作?”步梨問。
“DM,是個初創的小公司,能被邀請來參加張教授的座談會已經非常榮幸了。”
“沒有啊,我知道那家,雖然是初創公司,但發展的勢頭很猛,那個新展集團的logo就是你們設計的吧。”
“是,對了,聽說你來張教授的團隊工作了,後面我們和張教授有一個項目要合作,我們要不加一下微信?”
“行。”
兩人互換了微信。
休息結束後,會議下半場開始,廖翔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到了座位上。
步梨剛才喝了大半瓶水,休息間隙又因為顧着和吳延聊天沒去洗手間,這會兒有點内急,步梨站起身從後門悄悄溜了出去。
洗手間在走廊的另一頭,要拐個彎走到一個角落裡,步梨洗完手出來,突然就覺得這個地方陰森森的,她快步往回走,在轉彎的地方猛地撞上一個黑影。
步梨心下一驚,血液瞬間就涼了幾分。
耳邊傳來森森的聲音讓她直犯惡心。
“好久不見啊,步梨。”
步梨硬着頭皮擡頭,還是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和半年前沒什麼變化,他快五十歲了,但皮膚偏白,加上保養的不錯,看起來比同齡人年輕。
“廖教授,請讓一下。”她努力保持着鎮定。
廖翔直接把鼻子湊近,貼着步梨的脖頸深深聞了一下,“步梨,你還是這麼香,好像比之前還漂亮了。”
步梨心裡一陣惡心,“您要是再糾纏我,我就報警了。”
“報什麼警?我又沒拿你怎麼樣?現在的年輕人戾氣真重,動不動就要報警,怎麼畢竟是前同事,叙叙舊說兩句話也不行?”
“沒什麼可說的。”
步梨擡腳要走,不想胳膊被人狠狠一拽,她整個後背砰一下撞到了牆上,猝不及防的碰撞讓她頓時兩眼發黑,還沒反應過來,廖翔的手直接将她的嘴捂住,龐大的身體貼上來,湊在她耳邊嗅來嗅去。
步梨奮力掙紮,卻隻能發出支唔的聲音,魔鬼一般猥瑣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步梨,讓我聞聞吧,我又不做什麼别的,就是聞聞,聞都不給,太小氣了吧?誰讓你身上這麼好聞呢?弄得這麼香,不就是給人來聞的嗎?”
步梨有些絕望,使出渾身解數,趁着廖翔把身體微微往後調整的空隙,全身力氣蓄在胳膊肘,朝着他的胸口狠狠撞去。
廖翔沒想到她有這麼大力氣,後退了兩步,卻也沒生氣,看着驚慌失措的步梨,反倒有些意猶未盡,内心的欲望被悉數激發出來,頓時玩心大起。
在他眼裡步梨的反抗不過是砧闆上的魚肉,擺着尾巴掙紮幾下。
廖翔伸手便把逃走的步梨拽住,剛要靠近,就被人狠狠擊了一拳。
這力氣很大,絕對不是女人擁有的力氣。
廖翔氣急敗壞地直起身,抹了把嘴角的血,瞪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怒聲道:“你什麼人?!”
步梨後退幾步,見到剛才幫她的人是吳延。
吳延将她擋在身子後面,憤憤地望着廖翔,“不用管我是誰,你是江北藝術大學的廖翔是吧,我記住你了,道貌岸然的禽獸!”
廖翔笑了笑:“我跟前同事說幾句話,怎麼了?”
吳延握了握拳,忍住了一拳打過去的沖動,“不怎麼,但願等你見了警察,也能這麼嚣張。”
廖翔冷哼一聲,譏諷道:“怎麼?想報警抓我,你有證據嗎?”
吳延怒目瞪着他,咬牙吐出一句,“走着瞧就行了。”
“年輕人,别多管閑事。”廖翔不屑地看了一眼吳延,鎮定自若地擡腳走了。
“沒事吧。”吳延看向步梨,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确認沒受傷才放心下來。
步梨把散落下來的碎發捋到耳後,搖了搖頭說:“沒事,剛才多謝了。”
吳延問:“你是因為這個才從藝術大學離職的?”
步梨點點頭,“我報過警,但不管用,還因此收到了很多匿名的恐吓信,聽說公安局裡有幫他的人。”
吳延安慰道:“你放心,我會幫你的。”
步梨驚訝:“你要做什麼?”
吳延冷笑一聲,“我們吳家想查一個教授,還能不成嗎?”
步梨知道吳家的厲害,隻是她沒想到吳延肯為她查這件事。
她默了片刻,婉拒道:“不用了,我自己也可以處理,之前是我過于忍讓,卻不曾想他愈發禽獸,若是再放任下去,隻怕有更多人遭殃。”
“先回去吧。”吳延道。
步梨跟着他往回走,她感覺自己的心跳還沒恢複正常,深深吸了兩口氣,心有餘悸道:“剛剛有驚無險,幸虧你及時出現。”
吳延笑了笑,“不用,都是老同學,幫忙是應該的,不過要是你真想謝我,今晚有空嗎,一起吃個飯?”
步梨愣了愣,點頭應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