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爾語整理着雜亂無章的桌子。
突然,一個粉色的日記本從抽屜裡掉了出來。
前桌陸章将日記本撿了起來,他剛睡醒,迷迷糊糊地還給了溫爾語。
“謝謝。”溫爾語将日記本拿了回來後重新塞了回去。
“下節什麼課?”陸章擦了擦眼鏡戴了上去。
溫爾語看了眼課表說:“數學課。”
陸章爆了一句粗口,随後摘下眼鏡又重新爬回課桌上。
“又可以再睡一節課。”
溫爾語聽到後也沒去管他,像陸章這樣的天賦型學霸,就算是在課上睡覺,考試的時候也照樣能考在班級前三。
數學課上到一半,溫爾語已經掌握的差不多,她偷偷地從抽屜裡拿出那本日記本,快速地将它壓在書本下面。
随後她翻開新的一頁,開始若有所思地寫了起來。
——
2***.12.24.陰
風很大。
(溫爾語咬着筆蓋,停頓了一會,又在紙上寫下一行。)
今天沒在學校看到他。
——
寫完後,溫爾語愣了愣。
她沒有每天寫日記的習慣,就隻有在特别開心或者難過的時候才會簡短的寫一些東西。
可她怎麼現在對沈既澤這麼上心了……
溫爾語煩躁地合上日記本,本想着繼續聽課,但心思早就飄到了窗外。
*
回家後,林橙給溫爾語打了個電話過來,原來她因為天氣突然降溫,感冒發燒了,所以請了三天假沒去學校。
溫爾語把作業都寫完之後,準備去林橙家看望一下她。
華燈初上,街道旁的樹幹上被纏上了彩色的燈帶,行人也比前幾晚多。
溫爾語這才想起今天是平安夜。
她騎着自行車來到林橙小區旁邊的水果店,挑選了一個果籃之後,正準備進小區,就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在人群中。
一個穿着黑色衛衣用帽子把臉遮得嚴嚴實實的男生把溫爾語攔了下來。
“站住。”
溫爾語感覺不妙,往後退了幾步。
小區後門沒什麼人,這個點大多數人都出去過節去了,她緊握着果籃警惕地看着黑衣男。
“你要幹嘛?”溫爾語問。
黑衣男嗤笑一聲:“溫大小姐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幾個月不見,就不記得我了?”
等等,聽這聲音……
是周毅這個混蛋!
“是你?”溫爾語尾音顫抖。
周毅在她震驚的眼神中把帽子掀到了後面,這幾個月他變了很多,先前的頭發剪成了寸頭,沒了溫家這個經濟來源,他瘦了很多,眼裡也多了幾分狠戾。
自從他和許文柔被趕出溫家之後,他們母子倆隻能搬到城中村裡,那昏暗潮濕的環境,他早就受夠了。
所以他這次特意找人打聽溫爾語的行蹤,果然,還真遇上了她。
溫爾語想跑到人多的地方,但很快就被周毅死死地拉住手腕。
“想走?我同意了嗎?”周毅咬牙說,“今天拿不出錢别想回去。”
“放開我。”溫爾語用力掙紮着,“還想撈錢,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說完,溫爾語朝周毅裆部狠狠地踹了一腳。
“啊——”周毅面目猙獰,弓起身子捂着□□,“你他媽……”
劇烈的疼痛讓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溫爾語見狀立馬撒腿就跑,可還沒等她跑遠幾步,周毅就追了上來。
他強忍着痛意,扯着溫爾語往一旁的垃圾站走。
“你他媽完蛋了,敢踹老子。”
掙紮中,果籃摔在了地上,蘋果沖破塑封袋一溜煙地滾了出來,但随即停在了一個穿着玩具熊衣服的少年腳下。
少年俯身撿起那顆蘋果,朝溫爾語那邊走去。
“放開她。”他的聲音冷到極緻,玩具服底下那雙想刀人的眼神藏也藏不住。
周毅喘着氣,警告道:“勸你别管閑事。”
“呵,真是找、死。”少年冷哼一聲,随後沖了過去,把周毅放倒在地,兩人很快纏打了起來。
溫爾語趁機朝周毅踹了好幾腳:“呸,人渣,讓你堵我。”
少年因為玩具服的限制,和周毅打了好幾個來回都沒分出勝負,很快,不遠處傳來了警車的鳴笛聲,不知道是誰報了警。
溫爾語暗道一聲不好,剛想要走,但一想到那個玩具熊是為了幫自己,再怎麼說也不能連累他。
她拽住少年,使出吃奶的力氣拉着他一起跑到附近的一個公園裡面。
在沒聽到警車的聲音之後,溫爾語這才停了下來,癱在草地上,大口地喘着氣。
白色的水汽從她鼻子和口腔中冒出,瞬間消散在了漆黑的夜裡。
溫爾語胸腔起伏,轉頭看向他,說:“謝謝你。”
少年和她同樣坐在草地上,下一秒,他将頭套取了下來。
汗水打濕了沈既澤的整個頭發,但不變的是他那一如既往沉穩的眼眸。
他緊握着拳頭,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在看到溫爾語的時候,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