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自己帶來的素色床單和被套,鋪得沒有一絲褶皺。
忙完這些後,已經是晚上十點半。
溫爾語從行李箱的最裡面翻出那張繳費清單,她看着上面的數字,沉默了半晌。
而後,她深吸了一口氣。
這些錢,她得想辦法湊夠還給沈既澤。
*
新工作在一家規模不大的貿易公司做會計。
溫爾語上大學的時候,學的是會計專業,所以找的這份工作還算專業對口。
之前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畢業會工作,畢竟溫良的資産擺在那裡。
隔壁工位的張會計是個熱心腸的大姐,她探過頭來跟溫爾語搭話:“小溫,你聽說了嗎,業務部那個小王……”
溫爾語從屏幕前擡起頭,目光平靜無波,對于八卦,她隻是輕輕搖頭:“不清楚。”
然後立刻将視線轉回自己的屏幕,張大姐碰了幾次軟釘子後,也識趣地不再打擾。
午休時,溫爾語拿着水杯起身去茶水間接熱水泡茶。
茶水間虛掩着門,裡面傳出刻意壓低卻依然清晰的談笑聲。
溫爾語腳步頓在門外,正要推門的手停在半空,裡面的人顯然沒注意到門外有人。
“……所以說啊,新來的那個女生,真是夠奇怪的。” 劉雲的聲音帶着慣常的八卦腔調,尾音拖得有點長。
王卉的聲音緊接着響起,帶着一絲困惑和輕微的嫌棄:“是吧,我也覺得!她就坐在我對面那個角落,每天跟個機器人似的,準時來準時走,一句話不多說。跟她打招呼吧,她就點個頭,眼神都不帶多看你一秒的。”
張姐歎了口氣:“唉,這個小溫啊,人是挺能幹的,活兒交給她絕對放心,又快又好。就是……太獨了。”
她壓低了點聲音:“你們看她額頭那道疤沒有?淡淡的。問她怎麼弄的,她也不說。”
劉雲嗤笑一聲:“我看就是個怪人!有次我帶了老家特産想分她一點,她看都沒看就說‘不用了,謝謝’,那語氣……啧,好像我給她的是毒藥!”
“對對對,” 王卉像是找到了共鳴,“感覺她臉上寫滿了生人勿近,你說她是不是心理有點問題啊?受過什麼刺激吧,你看她那個眼神,空落落的。”
劉雲說:“我上次看到她對咱們主管态度挺好的,不會是想——”
“勾搭”還沒說出口,她就被張姐用手肘拐了一下。
“怎麼了?”她問,“我還沒講完呢。”
“别說了,看門口。”張姐壓着聲音,用眼神示意她。
劉雲往門口看去,發現溫爾語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那裡。
溫爾語沒有說話,看了她們一眼之後,便拿着水杯走到飲水機前停了下來。
茶水間的氛圍瞬間變得尴尬無比。
張姐朝溫爾語讪笑一聲:“小溫啊,你剛剛不是在午休嗎?”
溫爾語将水杯的蓋子給蓋上,輕笑一聲:“是啊,我要是不來接水,還不知道你們對我這麼感興趣呢。”
她特意加重了後面幾個字。
“我們不是那個意思……”
張姐想解釋,但溫爾語聽都不想聽,徑直走出了茶水間。
還沒等她走幾步,衛彥找到了她。
“小溫,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正好找你。”衛彥說。
“好的,衛主管。”
溫爾語把水杯放回工位上,随後跟在衛彥的身後,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衛彥坐到沙發上說道:“明天晚上有一場晚宴需要你跟我一起去參加。”
“我?”溫爾語疑惑地用手指了指自己。
“對,這次的晚宴有很多H城的大佬在,隻要把握住這次機會,和沈總談成合作,未來幾年我們公司在房地産界的業務就不用愁了。”
衛彥看了眼溫爾語的穿搭,“啧”了一聲。
随後他起身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卡遞給了她。
“拿着這張卡今天晚上去商場裡給自己買條能入眼的禮服。”
溫爾語稀裡糊塗地接了過來:“哦哦……好的。”
等等,沈總?
她突然回過神來,問:“這沈總是叫沈既澤嗎?”
衛彥的話語間滿是崇拜之情:“對,就是那個短短幾年白手起家的金融巨鳄沈、既、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