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哈哈一笑：“我們這裡已經不小了，好多幫派連個駐地都沒有。”心裡更肯定程信來曆不凡。

程信更驚訝了，回頭掃一眼，這裡前後建了幾間屋子，中間的空地就更小了，沒幾步路就到了幫會大廳。

幫會大廳也不大，除了正中間的幫主座椅，兩邊各有兩張小椅子，不像八卦堂，兩邊各有五張，後面還有廚房和幫會倉庫。

江天直接坐在幫主座椅上，豪邁地岔開了腿，一手撐着，自覺很有氣勢：“小兄弟，坐。”

程信嘴角抽搐，這人要是有個披風，得甩得叭叭響。

程信坐下說：“叫我程信就行。”小兄弟這個稱呼感覺像在演電視劇。“先說好，我做衣服的速度很快，一天少說十來件，你這裡需要多少件衣服？不會讓我幹兩天就得走人吧？”

江天一怔，蓦地大笑：“放心，你做多少我要多少。”裝備這種東西，永遠不缺買家。

“那就好。”程信站起來，着急賺錢：“咱們就别浪費時間了，開幹吧。”

江天也有此意，隻是不好催促，見程信比他還急，很是高興，把他領到一間房裡，裡面已經堆了許多各種各樣的布料。江天說：“程信，這裡的東西随便用，這裡有圖紙，每天結算。”

程信很高光：“你和金姐一樣痛快，我就喜歡每天結算。”工資一月一發和一日一發，還是一日一發更讓人有幹勁。

江天怔了一下，很快哈哈過去。

程信很滿意這裡的工作環境和金姐那裡差不多，江天一離開就開始用縫紉技能做衣服。快到中午，他已經做了四件衣服，準備回去吃飯，卻看見了一個熟人。

“你是……金姐的兒子，對吧？”

背着一把刀的少年，也正要出門，正是金姐的兒子。少年轉頭看到程信，臉上露出明顯的驚訝。

程信樂了：“不記得我了？我是在金姐那裡做衣服的程信，曾經見過你，當時你要出第一個任務，想起來了嗎？”

“……嗯。”少年面露猶豫，點頭。

程信好奇地問：“那你這是出任務回來了？出的什麼任務？順利嗎？”他恍然道：“你在這裡，難道你是浩天幫的？真是有緣，我昨天還在金姐的店裡幹活，今天就到你的幫裡幹活了。”

少年的臉色變來變去，突然抿緊了嘴唇，拔腿就跑。

“你跑什麼啊？”程信覺得莫名其妙，路過金姐成衣店的時候，還沖她打個招呼：“金姐，我剛才看到你兒子了，他回家了嗎？”

“回家了。”金姐沖程信擺擺手。

程信放心了，回到幫會基地，說：“我今天找到一份好工作，很快你們都有鞋穿了。”

孩子們歡呼起來，玄武等大孩子卻有些遲疑。程明華問：“程信哥哥，你找到了一份什麼工作？”

“還是做衣服，不過工錢更高了，日結。看今天能給多少吧，估計不會少。”程信看看玄武身上的舊衣服，又看看其他人，說：“還有多少人沒穿上新衣服？”

程明華答：“隻有十七人了，今天晚上一定能做好。”按照程信哥哥的意思，從最小的丁丁開始，逐一換上新衣服，玄武這些年齡大的隻能排到最後。

“那就好。”程信點頭表示明白，打量玄武上下，直到把他看得心裡發毛，才轉開目光。

玄武忍不住在心裡嘀咕：程信又想到什麼方法折騰他了？是的，所有人當中，隻有玄武不叫程信哥哥。

呃，程信隻是幻想了一下玄武換上新衣服的樣子。

下午程信繼續上班，到了結算的時候共有十件白闆一件綠裝，按照約定，領了100金币。

程信很高興，直奔鞋店。

江天更高興，吩咐：“這些裝備賣出去，全部買武器。”

如此這般過了二十來天，程信有時候還會碰到金姐的兒子，然而和他說話根本理都不理，幾次之後隻能摸摸鼻子算了。

向其他人問起金姐的兒子，知道他叫陳成，他的父親也是浩天幫的，出任務的時候死了。浩天幫就順勢收留了金姐和陳成，一直到現在。

這樣算來浩天幫還算不錯。程信想。

這一天上午，程信照舊吃過早飯來上班，老遠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他跑過去一看，驚呆了。

原本熟悉的浩天幫駐地亂成一團，許多人身上都帶着傷，奇怪的是，他們的臉上都帶着開心甚至興奮的笑意，往右邊的幫派駐地跑去。

受傷還這麼高興，難道腦子也能一起瓦特？程信十分納悶。右邊那個幫派他也知道，跟浩天幫差不多大小，叫連勝幫，幫主姓連，年齡跟江天差不多，就是比江天白淨多了，看起來頗有幾分氣質。他曾經見過江天和連幫主打招呼，都笑呵呵的，看起來關系還不錯。

程信來到右邊，往裡面望了一眼，十分驚訝地發現，連勝幫駐地隻有大門還算完整，裡面幾乎全塌了，破磚碎瓦到處都是。

昨天地震了？程信疑惑地想，他怎麼沒感覺到。

仔細一看，他看到了血，和一地屍體。

程信僵住了，突然聽到一陣笑聲，連忙看過去轉移注意力。

是江天，頭上臉上身上全是暗紅的血漬，張開的嘴像血盆大口，猙獰，嗜血。

程信不敢再看，視線轉到江天手裡拎着的一個人。那個人的頭被江天牢牢抓在手裡，原本白淨氣質的臉慘白一片，早已沒了氣息，但是那雙至死沒有閉上的眼睛，和外面的程信對了個正着。

程信瞬間渾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