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他不耐煩地扒開金珉奎的手,還處于一種疲憊的興奮中,繼續喋喋不休道:“文俊輝也這麼說,果然長得帥的最懂得怎麼騙人感情。”
便在此時,車子停在亮起紅燈的十字路口,崔勝澈從前座扭過頭:“你最好到了公司,也一直保持着這種好心情。他們說什麼你都不許生氣,更不要哭,知道嗎?”
慕玧安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金珉奎身上,聞言還是笑眯眯:“我脾氣多好呀,哥你聽你說的哪兒的話,我保證服從公司的一切安排,相信會有妥當的處理結果的。”
……
“根據現場監控調取,的确能說明玧安xi并不是主動與對方約見,更沒有網絡上以訛傳訛的私聯消息;對方是人氣歌謠後台工作人員的身份已經查實,不過本人不承認是通過她賬号上傳的推文,隻說照片可能洩露了,并且原推文并沒有提及照片中的是本人,隻是配了圖然後編造了相近的内容混淆視聽。因為原推文已經删除,所以還在尋找源頭中,希望能找到當事人并進行深一步的了解。”
“關于校園暴力的争議,玧安xi沒有為我們提供有力的證據,現在查證之下指控者和玧安xi是同高中同年紀同班沒錯。目前還在聯系那位發推者,據說他精神狀态并不是很穩定,事實以及能向大衆公開的有力證據還有待收集。”
“争議聲越來越大,一定程度上這種抹黑已經影響到了Seventeen的整體聲譽,盲目地澄清會再度引起多數人方案。所以我們截止到目前為止決定的方案是讓玧安xi暫停一段時間的團體活動,先向公衆發聲再為造成的困擾緻歉,等接到通知再進一步回應。”
“監控就在手上為什麼不發出去?學暴完全是空穴來風能去找什麼證據?”沒等對方話音落下,崔勝澈便接二連三地問道:“慕玧安就上了半年學,現在連那人的名字都是迷迷糊糊才勾起印象的,既然知道他有精神隐患上的問題,立場還是應該建立在支持慕玧安的态度上吧。”
“我們……勝澈xi,先不用激動,我們也想聽聽玧安xi的意見。”
“我是他隊長,有過問和駁回的權利。”
“畢竟事關他本人,還對團隊形象有很大影響。”
垂着頭欣賞大理石桌面花紋的慕玧安冷不丁被點了名,他扶了扶出門時被徐明浩扣來的、有些寬大的漁夫帽,想着自己擡起眸時一定充盈着十二分的懵懂良善,不然在座各位如何都用希冀而鼓勵的視線望向他:“嗯?到了征詢我意見的環節了嗎?”
“是的,玧安xi。”
是啊,比起說動崔勝澈這個老頑固,當然是從全場最年輕者下手更容易,也堅信他會抹着眼淚說出“不會連累團隊所以主動同意”這樣的忘情台詞,然後達成無人傷亡的皆大歡喜:“一模一樣啊。”
“嗯?”公關部被他說的有些不明所以。
“年中的時候珉奎哥被造謠疫情期間去梨泰院夜店,好端端地和朋友吃飯被追着罵到現在,你們那時候也是一聲不吭地推他一個人出來在發布會上公開道歉。”他收斂了笑意,輕佻地擡了下眉:“當然我是活該,也不能和珉奎哥這件事相類比,我隻是想和在座諸位坦誠布公地聊一聊。”
“珉奎xi的事是……”
“别着急,我話不多,講完就走。”他輕描淡寫地打斷,語調輕快悠然,宛若在開着一場親切的座談會。意識到對方仍舊急于開口,還耐着性子朝他偏了偏頭,眼中眸光一閃而過:“可以吧?”
在座數人還真受了蠱惑般不再出聲,任憑慕玧安靠在會議桌最邊緣位置上,遊刃有餘地掌攬着對話主權:“我們呢,本職是制作音樂愉悅大衆,舞台是我們粉身碎骨的地方,從這一行無非就是順遂本心,而我們已經将愛豆能呈現的作品也好、态度也罷,通通最大化了。”
“而你們被聘請過來,是負責包裝、維護,和第一時間處理任何意料外的情況,并無條件支持自家藝人。”慕玧安漫不經心地叩了兩下桌面,清脆的敲擊聲響在房間:“說句難聽的,在座吃喝收入,這公司一桌一椅、一磚一瓦,也總有我們的投資在裡面吧?”
“拿了錢就好好辦事,這是天底下人都明白的道理,在座肯定也不會不懂。讓你們做的就是設身處地為我們着想,用那正常開發過的大腦做出合理的安排決定,不是到頭來把所有壓力全都推到我們隊長身上,他沒義務再操那份心。”
“各位能做到就從今天讓我看到改變,做不到可以出了門就把我今天這段大逆不道再傳到網上去,我不介——”
“慕玧安。”沉默了過久的崔勝澈終于開始低聲警告。
聽到了什麼指令一般,慕玧安當即舉起雙手作投降狀,表情簡直收放自如,人畜無害地甜甜一笑:“說完了說完了,我沒話了哥。都說了無條件選擇相信公司,公司就是我堅實的後盾,一切都應你們的安排,剩下的你們和經紀人哥商量吧。”
語畢,他施施然站起身,會議室裡立了一道少年的颀長身形,好似雲外野鶴。慕玧安将手機重新抄回兜,在一片寂寥中慢條斯理地整好衣衫,擡眸時眉目間銳氣不減,笑容也弧度完美,隻是鋒利肆意。
“我啊,肯定絕對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