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崔勝澈手機叮叮咚咚地進着消息,慕玧安從暫停活動的正主一路聯想到了同樣知情的兩位大魔法師,弱弱地打斷了金珉奎的哀嚎:“我們要不要和成員坦白這件事啊?”
金珉奎收聲了,崔勝澈也停下手上動作盯着她看,那灼灼目光燒得她頭皮發麻。盡管腦子還不明所以,嘴巴已經利索地改好了說辭:“我,要不要和你們的成員坦白這件事啊?”
“可以是可以。”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帶着幾分征詢意味的全圓佑:“但是小安,你不會感到不自在嗎?”
被點了名的慕玧安立刻積極做出回應,撐着桌子站起來:“說實話我……”
“等等等等!”忽然換崔勝澈激昂地鬼叫起來,慕玧安在一驚一乍後不明所以地望過去,隻見他一手慌亂地遮着眼睛,一邊将身邊的金珉奎腦袋扭到邊上去,逐漸語無倫次:“你,衣服領子!不是,你以後在我們宿舍必須約法三章!”
她垂頭看了一眼,無非是衣櫃裡原本便有些oversize的衛衣套在身上,顯得更寬松了些。雖然同為一人,慕玧安骨架還是偏小一些,這麼一拍案起身,松松垮垮的衣領便滑到了一邊去,露出她一截鎖骨及明晃晃的肩帶。
所以又怎樣啊?
原本又不是什麼暴露服裝,慕玧安還是為了不顯女性特征才故意換了大碼衣服,結果離她最近的全圓佑都不動聲色地挪開目光,天知道這群人的前二十多年到底住在什麼和尚廟裡。慕玧安一時間熱氣也湧到了頭頂,手忙腳亂地整理好衣領,難得沒什麼好氣地粗聲道:“約什麼法?喂,頭都給我擡起來,至于這麼誇張嗎!”
崔勝澈不自然地咳了一聲,道歉地倒是快,可半晌也沒憋出下文:“對不起。”
事情的嚴重性起初并未上升到那種程度,鬧了這樣一出,在場的每位都帶着點尴尬。慕玧安這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在音樂上已然是韓語樂壇中裡程碑般的存在,更是待人處世挑不出錯的大前輩,原來還有兩門事情死活斷不清——隊友糾葛,異性距離。
在公園涼亭裡四仰八叉地仰望天空時,慕玧安就直接快進到了對所有人坦誠布公的這一步,可以說早早便做好了心理建設。隻是現在看來,需要做心理建設的對象貌似并不是她,憑他們這種狀态,慕玧安無語之餘實在替他們感到為難。
他們四個顯然一時半會聊不出什麼結果來,光顧着應付一場接一場的沖擊,連慕玧安此時背負的流言都抛到一邊兒去了。崔勝澈接了電話後便重新出了門,全圓佑被仍舊情緒上頭的金珉奎拉到屋裡去,留慕玧安獨自吃完了那鍋豬蹄,然後自覺地進了廚房刷掉碗筷。
她期間聽到了誰開了冰箱的動靜,源自沒有人熱切地同她搭話,慕玧安認為還是在消化情況中的知情成員。因此當她甩着水關上廚房燈時,被坐在餐桌旁的洪知秀吓了一跳:“哥、你!”
她意識到自己應該轉換稱呼,畢竟有關洪知秀能多輕松地看穿她拙劣把戲的回憶,仍舊曆曆在目。洪知秀面前擺了一碗冰激淩,十幾分鐘的時間也不過興意闌珊地挖了兩三勺,他的視線和注意力顯然是落在她身上更多的。
那雙桃花眼中的光始終粲然亮着,卻仍舊是笑不達眼底的疏離溫和;或者說他壓根兒沒什麼笑意,眉頭似乎也微微蹙着,唇邊弧度不顯,慕玧安不确定是否是她貿然為他加上的嚴肅濾鏡。
仔細想來,他總歸是不喜歡她的。
未擦幹的水滴落在了地闆上,慕玧安這才有些狼狽地胡亂往衣服上蹭了一氣,随便找了話來講:“哥什麼時候回的宿舍?”
“在你和珉奎回來之前。”
那他可真沉得住氣,慕玧安自愧不如。果然是旁聽了全程才有上帝視角的睥睨感,她又感覺洪知秀身上有涼飕飕的殺意——對,殺意,下一秒就要把她這個鸠占鵲巢的家夥腦袋搬家。慕玧安見他沒再說話,隻能硬着頭皮找借口開溜:“哦,那哥找我有事嗎?”
“勝澈讓我照顧你。”洪知秀笑了笑,将冰激淩桶朝她推了推:“要吃一點嗎?你最喜歡的口味,我沒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