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譽沒去學校，午休的時候聶三星約着她打遊戲，他們這些人也就聶三星還能跟她約着打遊戲，其它的差不多就是聯系不上她的節奏，他們最終總結出來的是，聶三星喜歡消息轟炸，太他/媽煩了，冷暴力也對付不了聶三星。
她盤腿靠在床上，開着組隊麥克風。
聶三星：“衫衫一回來就整治我們，現在上課用着小蜜蜂呢，嗓子怪不舒坦，你什麼時候回來？”
“說不準。”尚譽幫聶三星搶了英雄，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那天還說想她了，真回來了你又不樂意了？”
“哪有啊，我們衫衫簡直是天下第一好的老師。秦玉被處分了，下周一處分單就下來了，秦玉你還記得是誰吧？”進入對局，聶三星忽然想起來，問她。
“額，名字有點耳熟，”她想了想，“是高二的哪個男生嗎？”
“對，就是他！”聶三星繼續講，“就是擱酒吧拍人造謠你和聞洱的那個事，告訴衫衫之後她直接通報學校了，衫衫會找他麻煩。現在被遣送回家了，大課間那會我看見他家長在校門口接了，周一就領處分了，大快人心。欸，不是你怎麼打個遊戲不在狀态，衫衫留的作業太多了？她那天問聞洱家住哪裡發現你倆住挺近讓他順道送一下，你做沒？衫衫要收上去的。”
“嗷，”尚譽撇了眼桌子上已經做完的卷子，沒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她哪次說收的時候真的收了。”
“也是，但你也得寫寫，争取跟我和李華妮一塊來第四考場哈。你快回來上學吧，這都高三了，總複習呢，再不回來等國慶回來跌出咱班四十強。”聶三星道，“說起來，青運會是不是還有幾個月就要開始了？”
“……這種比賽已經跟我毛線關系都沒有了。”尚譽思索片刻，“四十強？咱班才四十四個人吧？傻逼。”
聶三星：“那可不，你悠着點兒。”
尚譽：“……”
今天是周日，西城七中下午放假了，數學卷子做完了之後，尚譽在家花式動作玩手機玩的不亦樂乎，她聽見門鎖開的聲音，知道聞洱回來了，又聽見他卧室門開關的聲音，然後敲了她卧室的門。
“能進來嗎？”聞洱在門外問她。
她起身，穿着一身睡衣，這個點酒吧沒什麼活計，正好也是周日，董慈說了，她每周日可以休假一天，今天索性也沒去，尚譽開了半扇的門，“怎麼了？”
男生的校服已經換下來了，穿上了一身平時在校外穿的休閑衣服，手上拿着一摞卷子，“班主任讓拿回來的卷子，記得做。”
她接過，“你要出去？”
“嗯。”聞洱答，他思索了一下，從外套兜裡掏出來東西，還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臉，“家裡的沒了，創可貼和創口貼都各買了點，你記得換。”
她再次聽見門被關閉的聲音，穿上拖鞋走進了衛生間，那有面鏡子，不知道聞洱是從哪裡買來還有卡通圖案的，她把舊的撕下來，換了新的貼上去，臉上、脖子上、手上。然後她把剩下的放在一件搭在椅子上的外套的裡面了。
尚譽背着書包，去的是圖書館，不是她愛來，是因為這些天她家樓上好像總是在裝修，戴着耳機聲音往大了調也會影響到，就索性來圖書館了，還免費的不花錢，就是費了點腿。
她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還沒黑天，但下起了小雨，尚譽進了家商店，買了點吃的，路過那條走了千百遍的路，見到了那隻熟悉的小貓，貓咪的毛已經濕了。她蹲下去，傘足夠大，能夠保證這一人一貓都不被淋濕。考慮到下雨了，地下都是潮濕的，所以她在商店也買了一次性的塑料碗，把吃的都弄到那裡面供應它吃了。
但它這次并沒有吃，而是在她腳邊打轉，貓爪又敲了敲她的鞋，然後在傘的邊緣瘋狂試探，往傘外走了兩步，一開始尚譽沒明白，她沒養過貓，也沒跟其它貓玩過，哪知道它什麼意思，以為是這兩天沒怎麼來，生出什麼多動症來了，後來才明白，它可能是想要她跟着它走。
索性的，她站起身來，跟着它走。小貓跑得很快，又時不時停下來扭頭看她，然後接着跑，很快就跑到了一處巷口，尚譽記得她來過這裡，再轉彎的話，是一處死巷。小貓在她腳邊打轉，緊接着喵喵了幾聲。
尚譽脫下外套後再次蹲下，把小貓抱在懷裡，也沒顧它到底能不能聽懂她說話，自言自語地說道：“你這麼着得感冒你知道嗎？”
但在她說完之後就後悔了，跟傻逼一樣自言自語什麼呢，又聽不懂她說話。
說罷，她側身走進了陋巷，那裡面準是有什麼玩意，才這麼着急忙慌的跑過來，東西都不吃了，雨也淋着。這會天色暗下來，已經黑天了，雨不大又不小，隻能聽見雨水落下來滴滴嗒嗒的聲音，打在雨傘上的聲音格外清脆。
貓想找的人像是沒了力氣一樣，身上髒兮兮蹲靠在牆邊，出門那會穿的黑色褲子上面踩了腳灰，可那都挂了彩，但看這場景，應該是對面更慘烈些。她長腿邁過面前巷子口砸下來的廢物，蹲在他面前，傘能使他們都不再被淋濕。
她低頭瞟了眼懷裡的小貓，“是它找到了你。”
……
……
護士為他消毒包紮傷口，又叮囑了點注意事項，聞洱什麼東西都沒帶，就帶個手機，挂号和醫藥費都是自費的，尚譽都替他肉疼。她看了眼藥單上面醫生給标注的，又告訴他，“你記得擦啊，都是錢。”
護士看了眼尚譽，女生臉臭的要死，但左臉上貼了個卡通的創口貼，脖子上胳膊上也都有創可貼、創口貼貼着，懷裡還抱着個貓，很難想象這兩人到底是仇人還是朋友，是不是剛互毆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