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那兩個學生?”女人肩上挎着包,抱着臂打量着兩人,然後把自家孩子領過來,“蔣主任,您看看我家孩子臉上的傷,都是怎麼回事?這孩子回家還不願意告訴我,一看在校内校外就沒少挨欺負。”
尚譽似乎對這種業務都已經熟悉了,來之前還告訴聞洱進來了之後就少說話,看着就行了,當觀戰的。
“您兒子認識的人可不少,誰敢欺負他?”尚譽手垂在腿側,有意沒意地就支着身後的桌子。
“你這女同學是什麼意思?我兒子被人欺負了,我們是來給他找理的。”男人往前走了兩步,把低頭的兒子往身後拍了兩下,長得很壯,一米七五的個子,但尚譽腿長,男人看起來跟她差不多。
“這位家長,這事兒我們得心平氣和的談。”段長安撫道。
安撫不過兩秒鐘,聞洱道:“叔叔,阿姨,你兒子是因為在校内公共群聊惡意傳播、造謠同學,偷拍,侵犯隐私,為理由而記處分,你們是來學校簽處分單,不是找理的,證據都有,你兒子沒理。”
“那你們兩個就是很好了?正常學生哪個會大半夜的出入酒吧,不務正業。”女人拍了兩下桌子又看着段長和蔣國棟說道:“咱們學校的風氣就是被這樣的學生所帶壞,而且高中生去酒吧幹什麼?一男一女在一塊能幹的事可多了,傷風敗俗。”
“這位家長,注意你的言辭。”蔣國棟終于說話,“今天叫家長來,本來是要簽處分,但如果你們要捋的話,那咱們就得好好捋一捋了。”
“為什麼一男一女在一起就是傷風敗俗了,這能‘幹的事可多了’又是指的什麼事情?我們學校的學生,品德是最主要的,照片我看過了,兩個人隻是坐在同一張沙發上而已,沒有貼近,甚至隻是保持着正常的普通朋友之間的距離。至于你說的你兒子在周日下午的時候被欺負這件事,地點,時間又是什麼?如果你的兒子此事占理,校方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蔣國棟看着楊衫推門進來,“楊老師。”
“周日下午五點半左右,中街那邊,”男人看起來緩和了些,“我在家早都問好了,一開始死活不說,怕什麼似的,瞅給我們家孩子吓的。”
女人摟着秦玉肩膀,“你看看,給我們家孩子吓的。平時罵人都不會,現在給孩子打成這樣,這傷的,家長看着怎麼能不心疼。”
尚譽咋了下舌,從兜裡掏出手機,在學校肯定是不讓帶的,她開始翻短信消息。
“您看看,在學校怎麼還能帶……”女人沒說完話,被尚譽強制打斷。
“我被搞停課你很開心是吧、别裝清高……”她讀的時候把髒話自動屏蔽掉了,念的很平靜,就像這些話不是給她發送的,也不是罵她的,楊衫扯了她袖子一下,“唉,你這孩子。”
“……好吧,我不念了。”尚譽把手機放在女人面前的辦公桌上,“帶手機是我不對,但秦玉給我發的都是真的,看看這個陌生号碼是不是你不會說髒話學習優異品德高尚的寶貝兒子的手機号。”
“中街的監控沒壞,酒吧的監控我調取了,學校應該也調了吧?”尚譽看了眼段長,然後待女人看完,把手機接過來,從手機裡翻出來提前保存的兩段監控錄像,“打架全過程,另外一條監控視頻是你兒子偷拍我們兩個人當天晚上從進酒吧到離開酒吧。”她繼續翻,“你兒子的兩個微信小号,一個用來發布照片,一個用來傳播,造謠,以及附和,制造輿論。校方的處分通知是不是與同學發生矛盾、沖突?把這些信息隐晦的傳遞給家長,隻是給孩子留着個臉吧。”
“……”
楊衫最後把他們帶回了辦公室,尚譽的手機英勇犧牲,在班主任的抽屜裡放着,楊衫喝了兩口奶茶,“放學找我來拿,今天有我的晚自習。”
走進來的是隔壁班班主任,教英語的,跟楊衫關系不錯,倆人老一塊聊天,想損招對付班裡的刺頭,“呦,站着呢?”她吹着從飲水機剛打的燒開的熱水,“你同桌英語周測考得不賴,有空讓他教教你,雖然你這些科目英語考得還看的過去,但是,馬上就十月聯考了,好歹之前都前邊考場的,我看你給我考什麼樣回來。嘿,尚譽聽見沒。”
尚譽被這突如其來的全名叫的僵了下,然後慢吞吞地點了點頭,回答她:“……昂昂昂,我聽着呢。”
她罰站的時候看着兩個老師在笑着小聲說些什麼,合理懷疑這倆好姐妹又在密謀什麼,打了個冷顫,然後就又不說話了,聞洱則是沒什麼表情的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