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是我媽媽取的。”尚譽終于伸手了,“這個字确實有純淨、幹淨的意思。心靈的純淨和行為的端正。如果不能很好地踐行名字的寓意,反而可能會讓人覺得名字過于理想化,名字太好也會适得其反。”
家裡孩子多,長輩們都談資大多是圍繞着這些孩子展開,現在都是好面子的年紀。一餐一度的批鬥大會和裝逼大會展開了,尚譽估計要輸的徹底。
“小淨這次的月考成績出來了嗎?考得怎麼樣。我們家子苓英語考得差得很,到時候還想出去學習,這要怎麼出去。”說話的是舅媽王青黛,她家就一個兒子,陳子苓,說話的語氣,顯然不是這麼回事,然後又說道:“還是嫂子家好,以後也不用擔心出不去。”
見她這麼說話,時宣把面上不能表露出來的表情掩蓋了下去,尚譽盯着她看了幾秒,想起來那就是陳淨他媽,“現在孩子都大了,不喜歡做長輩的過多過問他們學習上的事情,孩子想說自然就說了,小淨學習還可以,不必追問。”
“那可不能啊,現在的孩子學習可得好好抓,要不然等到時候晚了哭都不知道去哪裡哭去,倒不能考不上國内好大學,真去國外水本水碩回來吧?那都不叫鍍金呐,真那樣的話,倒不如學學别人,孩子沒多大點就弄去國外一直呆着才行。”王青黛說話的同時撇了眼尚譽,“但像那種不學無術的那不還是得回來,孩子得一直抓着啊,不能半途而廢了。”
哦,你大爺的,羨慕我有媽帶出去是吧。尚譽翻了個白眼後炮火就集中在了她和陳淨身上,但他們兩人身上有所不同,王青黛隻能調侃尚譽的成績、品行,總歸是不能調侃她母親。
陳淨和她,似乎是這個家最沒有話語權的。他是陳若望與前妻誕下的一子,母親患病死亡,時宣在他四歲時進門,為陳若望生下一個孩子,姓陳名安,起名為陳安。平安、安定、安甯的意思。對一個人一生平安順遂的美好祝願,希望他能夠遠離危險和困擾。
陳淨迄今為止獲得的母愛,似乎大多數都是在她母親那裡感受到的。媽媽每次從這裡回去,都會提到陳淨,像一瓶純淨水一般的男孩子,希望他别這麼平靜的過完一生。
“安安和小淨現在可都是你的孩子,得一碗水端平啊,不然到時候要受得埋怨。”王青黛摸了下手繼續道:“安安現在生養的多好,聽說這次考試又考了年級前二十名,都是一家出來的,怎麼能差這麼多。還有這個性格啊……有些孤僻,起的這個名字,本來是寓意純淨、幹淨,别鬧到最後成為了“安靜”就好。
兩人離得遠,小聲磨叨什麼估計王青黛都不會聽見,“平常見面了也這麼呲呲你?”
“差不多,”陳淨看着時宣後槽牙都要咬碎還要硬憋的樣子,“這次加上你,說的更多了。”
“恃寵而驕?”尚譽撇了眼。王青黛的丈夫是家裡最小的兒子,繼她媽媽不在之後,獲得的偏愛是最多的,也是怕出什麼意外,最重要的一點是管事的不在,不然王青黛也不敢在這種場合這麼耀武揚威。
“不過品行端正就可以,子苓這樣的我就已經很滿意了,不再求于什麼,沒有家長的保護下,也要生活、學習、辦事上都做的好才行。”王青黛一語雙關,時不時就要撇一下沙發角落坐着吃葡萄的兩人,話鋒一轉到了這。當一個人攻擊你時,你的一切都會成為被攻擊的點。這并不是因為有錯,隻是對方單純想攻擊你。
“說到品行端正,那我怎麼樣做也比不過子苓哥了。”陳淨笑起來帶着無辜的那個味,隻是淡笑,尚譽在她身邊,撇了一眼。
“你陰陽怪氣什麼?”陳子苓和他是一個學校一個年級的,在學校低頭不見擡頭見的關系,自然是陳淨知道什麼,他才情緒這麼激動,尚譽饒有興趣地看着陳子苓。
注意到她不怎麼善良的目光,他發現自己已經站起來,過于失态了,坐下去的時候念叨了什麼,王青黛面色有變,輕打了下他的嘴,但尚譽已經聽見了。
“你有再去見過秦香茹嗎?”陳淨坐的很直,看着陳子苓問他。
對面愣住了,“你瞎說什麼?”
他笑着繼續道:“放假那天下午我見過她,她在學校門口那裡發傳單,我接了一張,還跟她打了招呼。”
“我做成什麼樣,那自然是比不過子苓哥了。已經有他這一個品行不端的在最下面,我怎麼樣也攆不到他這種程度。”
場面一靜,外面刮風,窗簾呼開了半扇,時宣叫人把窗戶整個都關上,尚譽盯着一處的葡萄,似乎沒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