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何高見?”蔺如玉不由放輕聲音。
“我常接觸那些貴族男子,自然知道他們的喜好啊!”李令宜拉過紅姑,“你瞧,紅姑也算頂漂亮了,可她總瞪眼,舉止粗鄙,那些達官貴人亦會覺得配不上他們的身份。”
“你說誰粗鄙!”紅姑掄起胳膊就要打人,“我又不是物件,用得上配他們身份!”
“停!”李令宜彎腰抱頭,“你看,你還動不動就打人,不是粗鄙是什麼!”
蔺如玉示意紅姑退下:“除了紅姑,其他姑娘也算溫柔可人。”
“這還不夠!”李令宜急切道,“給我一些時間,我能把她們變得如同高門大戶中出來的貴女!如此,那些男子才更願意為她們花錢!”
蔺如玉沉思片刻。
确實如她所言,青樓這生意,做的正是規格。
一等青樓,離不開更高等的姑娘。
“你需要多少時間?”蔺如玉問道,“拖個一年半載可不行。”
見她松口,李令宜大喜:“三個月初有成效。”
她不能在此耽擱太久。
當務之急,還是迅速混入她們之中,得到威脅蔺如玉的把柄,脫身。
*
阿月告知蔺如玉,樓上客人請她親自去。
蔺如玉也得到了消息,街邊不遠處停着的馬車,正是太傅府上車駕。
她腳步輕輕來到雅室門前,心中卻忐忑不安。
“如今李姑娘已自己解決了危機,大人,還贖人嗎?”崔管事的聲音從内室傳來。
半晌,卻不聽另一人回答。
蔺如玉隻得敲了敲門,推門進去。
隻見客人依舊跪坐茶桌前飲茶,仿佛從未動過。
“客人。”她輕移蓮步,衣袂飄然,走到他身邊坐下,“我們阿月姑娘不能讓您滿意,這不,我親自來侍候您……”
她把杯子滿上,往他唇邊送去,輕倚在他身上。
崔寂把她推開。
蔺如玉又趕忙倒了一杯酒:“客人隻飲茶,不喝酒多沒意思,妾來陪您喝酒。”
“想必掌櫃已知道我的身份。”崔寂不動聲色道。
蔺如玉手中酒杯停在半空。
一旁的崔管事立即道:“我家大人找你來,是有要事相談。”
“何事?”蔺如玉又堆起笑容,裝傻,“來我們這兒,談事和找樂子不沖突。”
既然那位李嬌嬌之前便說自己是太傅府上的婢女,此刻又逢太傅親自來此,那必是要贖人了。
她若承認,難免會被他報複。
誰知崔寂沉聲道:“這錦夢樓,我要了。出價。”
蔺如玉愣了。
不過片刻,她便哈哈大笑:“大人好大的口氣!縱使你貴為太傅,我這地方,不賣!”
“我出百兩。”
“百兩銀子隻夠給姑娘們贖身!”蔺如玉眉頭一挑,不屑道。
“百兩黃金。”
崔管事後槽牙都快咬碎了,他以為自家大人要贖人,誰知竟是要買下整座錦夢樓!
百兩黃金,那不得掏空府銀,也得再湊一湊!
他不停朝崔寂擠眉弄眼,心中暗自流下的淚已快成長河。
“告訴你背後的主人,錦夢樓我要了。”崔寂淡淡說道。
蔺如玉眼皮跳了跳,他竟知道這錦夢樓背後另有主人!
“大人不就是想給李姑娘贖身?”蔺如玉雖不甘,剛到手的姑娘留不住,可依舊無奈,“大人不必大費周章,妾這就把李姑娘叫來,還給大人。”
“不。”崔寂冷冷看了她一眼,“不要告訴她我來過。”
蔺如玉有些不明白。
可他既然拿背後主人威脅,她隻能先應下:“大人給我幾日,此事我做不得主。”
崔寂默許。
“李姑娘還需掌櫃多看顧。”他又吩咐,“往後我會命人送一日三餐給她,你無需告訴她是我送的。”
蔺如玉皺眉,道:“大人,我們這兒隻有一日兩餐。”
他們這些錦衣玉食之人,哪知百姓疾苦。
她不禁妒忌李令宜,問道:“不知這位李姑娘,到底是何身份,讓大人對她牽腸挂肚。”
“她是我娘子。”崔寂低低道,冰冷的目光稍軟了些,“若你敢讓她受委屈,你背後之人亦不會好過!”
蔺如玉恍然大悟,難怪他要買下這錦夢樓。
原來隻是陪美人玩鬧,為她一擲千金罷了。
這些人果然該死!
不,不對,什麼娘子,謝家女明明還未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