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是個有些細雨綿綿的陰天。
帶着涼意的秋風吹拂走了炎熱的夏日。
蘇陌起床時候感覺有些頭疼,喉嚨也微微發癢,好像是感冒了。
掙紮着起床後,蘇陌在手機外賣上點了一些藥,然後去廚房燒了壺熱水。
等外賣送上門的時候,蘇陌沒回到床上,而是抱着毯子縮在沙發上,刷着手機,強撐着精神,他怕自己睡過去就聽不到外賣電話了。
正在蘇陌有些昏昏欲睡的時候,俱樂部老闆卻打了電話過來,表示隽哥想要他的聯系方式,說是有些車子的問題想要問他。
蘇陌一下就樂了,從沙發上坐起了身,裹緊了身上的毛毯,給自己點了根煙:“車子的問題,問你不行麼?還非得問我?”
老闆也笑了:“我這不是來問你要怎麼回複麼?我上次把你微信推給他,他說你沒加他,我就猜到你大概是不想搭理人家。”
蘇陌點點頭:“确實不想,他車也試過了,檢驗報告也看過了,合同上寫的明明白白錢貨兩訖的事情,哪有還要追着我給他包售後的道理。”
老闆聽着蘇陌的話茬便心下有了數:“得嘞,那我知道怎麼回他了,你就放心吧。”
然而沒過了一會兒,老男人又給蘇陌發送了一條好友申請。
“你駕照和護照都還在車上,是不要了麼?”
蘇陌愣了愣,但是因為頭痛欲裂,實在是想不起來自己的駕照和護照放哪兒了。
從沙發上爬起來,在自己随身的衣服口袋和包裡都找了一下後,蘇陌終于确定這兩個東西确實是不在自己手上。
操。
這他媽的就有點尴尬了。
蘇陌原本以為老男人找自己是為了些别的什麼,但是看現在這個情況,很有可能是蘇陌自作多情了。
想了想後,蘇陌很快就通過了對方的好友申請。
蘇陌很快發了條消息過去:“抱歉,這兩天忙的沒看微信。”
“我給你個地址,麻煩你幫我發個到付的快遞吧。”
然而這話剛打出來,蘇陌想了想就又删掉了。
“我這兩天有點事,改天去找你拿吧。”
過了大概十分鐘後,老男人回了個消息:“好的。我這幾天也有點事情要忙,你急着用麼?不急的話我忙完了給你送來。”
蘇陌想了想,還是回了個:“不急,你先忙,到時聯系。”
老男人則回了蘇陌一個ok的手勢。
兩人就沒再說些别的什麼。
出于好奇的本能,蘇陌還是點進了老男人的朋友圈看了眼,但是卻什麼收獲都沒有。
老男人的朋友圈内容是三天可見,而近三天什麼動态都沒有。
蘇陌剛準備放下手機,外賣就來敲門了。
拿過藥後,蘇陌伴着熱水吞了幾顆藥下去,就回到了床上,悶頭大睡。
*
睡到中午的時候。
蘇陌被徐律師打來的電話給吵醒了。
徐律師說是法院那邊有了消息,來通知蘇陌下午去即将被拍賣的家裡收拾東西,要不然就全都清理掉了。
蘇陌這下也睡不成了,隻能洗了個澡,匆匆就着冰冷的牛奶啃了兩口面包,然後裹上一件黑色的風衣,強撐着力氣出門去了。
上車之後,蘇陌想了想,還是給晴姨打了個電話。
繼母的東西最好還是由她來保管比較合适,蘇陌也不太想動她的東西。
“好的,阿姨這就過來,陌陌别太着急,路上注意安全。”
蘇陌一路昏昏沉沉,閉目養神,直到司機喊他。
“小夥子,别睡了,報下你家的門牌。”
出租在保安崗亭被攔了下了。
蘇陌打了個哈欠,搖下車窗,露出了一張憔悴的臉。
保安看到蘇陌,朝他點頭一笑,趕忙道:“原來是蘇少啊,放行。”
下車後,徐律師早就已經在門口等候蘇陌多時了。
原本富麗堂皇的蘇宅此刻拉着警戒線,門口上赫然貼着法院的封條。
蘇陌進門的時候看了眼花園。
原本盛放的夏日玫瑰,在昨夜風雨的摧殘下有些凋零了。
而花叢中間還很明顯地塌陷進去了一大塊,潮濕的泥土上隐隐還殘留着些血迹。
徐律師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輕聲道:“很抱歉,蘇先生,節哀吧。”
蘇陌沒說話,隻是收回了視線,跟着徐律師進了别墅大門。
和徐律師确認了一下他能夠帶走的東西之後,蘇陌便很快收拾了起來。
家裡的收藏品、藝術品、煙酒茶等貴重财物一律都是帶不走的,也就隻有父母、繼母的遺物和蘇陌自己的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可以帶走。
蘇陌收拾到一半的時候,晴姨來了,還帶來了一位神色和藹的中年阿姨。
“陌陌,阿姨來了。這是晴姨家的趙阿姨,來幫忙的。”
“嗯,晴姨好,趙阿姨好。”
趙阿姨朝蘇陌點點頭:“小蘇先生好,我先幫你晴姨收拾,然後再來幫你,你看可以麼?”
蘇陌點點頭:“您先幫晴姨就行,我自己也沒什麼太多要收拾的東西。”
晴姨直接熟門熟路去了繼母生前的房間,然後指揮着趙阿姨,井井有條地收拾起了東西。
大約是早上吃了藥還又睡了一覺的緣故,蘇陌自覺精神好了一些,收拾的動作也很利索,甚至還因為出汗而脫掉了自己的風衣外套。
很快他就收拾好了父母和自己的東西,所有要帶走的東西都被他放在了一個28寸行李箱裡。
*
晴姨收拾完後。
問了下蘇陌是否需要幫忙,蘇陌搖搖頭,表示不需要。
晴姨也沒強求,而是說家裡還有些事情,就先帶着繼母的東西和趙阿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