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畫你。”

蘇陌的手指變成了蘸着顔料的畫筆。

男人粗糙的肌膚被他當做了畫布，繪着淩亂而又瘋狂的塗鴉。

蘇陌畫着，畫着，卻逐漸失去了自己握筆的主動權。

他想要努力畫好這個男人。

但是卻怎麼也看不透對方真正的模樣。

這是他第一次在作畫的時候放棄了自己的主動權。

而是任由對方帶領着自己起伏和落筆。

甚至他都覺得就這麼繼續下去也沒什麼不好的。

最起碼，如果是和這個人的話，蘇陌覺得自己是願意的。

但男人卻隻是溫柔吻着他的耳畔，握住了蘇陌伸向自己腰後的手。

“小傻瓜，我真沒那個想法，你不必為我做到那一步。”

蘇陌怔了怔，他沒想到對方竟然敢不要。

男人坐起身來，拿起了床頭櫃上的水杯，渡了一口冰水給蘇陌。

随後男人又喝了一口冰水，卻沒有咽下去，吻上來的一瞬間，蘇陌感覺自己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冰的他在一瞬間又清醒了過來。

但很快，蘇陌就失去了思考任何事情的能力。

被畫的亂七八糟的他，最終貓兒似的縮在了男人懷中，昏沉睡去。

*

第二天。

蘇陌在男人懷中醒來。

男人抱了他一會兒，然後伸手摸了摸蘇陌幹癟的肚皮。

“餓了不？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蘇陌點點頭，然後揚起臉蛋，同對方讨了個吻。

蜻蜓點水半吻了片刻後，男人主動拉開了距離，摩挲着蘇陌柔軟的發絲，輕聲問道。

“現在你抛硬币的結果出來了麼？”

“嗯，我做好決定了，先去國外呆幾年。”

“去哪裡？”

蘇陌又親了男人一口，才道，“反正不是德國。”

男人很識趣，也沒再多問，便起了床，去廚房給蘇陌弄吃的。

蘇陌跟進了廚房，靠在竈台邊的櫃台上，抽着煙，看老男人為自己煎蛋。

然而一根煙抽完後，蘇陌卻突然伸出雙臂，從背後抱住了老男人。

“雖然這麼說有點幼稚，但是我覺得我會想你的。”

老男人沒說話，隻是沉默地盯着煎鍋。

青年悶悶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過幾年我還會回來的，不過那個時候估計你都結婚了。”

老男人仍舊沒說話。

蘇陌則加重了懷抱的力度，屏息了片刻，用腦袋蹭了蹭男人的後背，才輕聲開口道。

“如果我是在十八歲的時候遇到你的話，我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和你在一起的。”

何隽手中的鏟子掉進了鍋裡，他的心口鈍痛了下，無聲歎了口氣。

“吧嗒——”一聲關了火，他轉身，将蘇陌抱在了懷裡。

“但是你現在已經長大了，不是十八歲了。”

男人低頭吻了吻蘇陌泛紅的眼角。

輕聲溫柔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