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那老鸨隻是在門前輕呼，我裝作被她吵醒的樣子轉過身，“什麼事。”“沒什麼公子，就是外面有一客想點虞姑娘，來叫虞姑娘去給客人唱曲。”老鸨一臉讪笑，都子時了怎還有人點虞姑娘唱曲？

“都不要再來了，虞姑娘與在下今夜有道不盡的話。”我從懷中摸出幾片金葉遞予老鸨，那老鸨玩味的笑容令我有些害臊。那老鸨扭着腰肢便出了門，今夜應是不會再來了。

她早已起身了，繼續收拾着衣物，我也輕靠着窗邊看着她收拾。

梳妝台上首飾盒，虞美人隻拿了一件首飾，是個玉镯，質地跟光感都不好，明明首飾盒有其它昂貴的首飾，她為何隻拿這一個？他似是看出我的疑惑，“這玉镯是小女第一次所賺銀兩買的。”意義非凡，所以就隻留這一隻玉镯，“在下京城人士，姑娘你出了城門後想去哪呢？”我要回京城，若是她與我相差甚遠我便去為她買輛馬車罷了，“小女沒有家人，孤苦無依應是四處漂泊。”“在下也沒有家人，隻在京城有個小院住着，在下也忙着行商打轉，若姑娘不嫌棄可到在下小院暫且住着。”看着虞姑娘有些糾結的眉頭，我緊忙說道“在下還有兩年便弱冠，家中無父無母，不貪女色，本是過幾日就是要回京城參加會考的，我我還會吹笛，還會還會一點舞文弄墨，武藝也說不上高深。”我怎麼開始自報家門了，虞姑娘隻是眉眼彎彎看着我，我臉上一紅“虞姑娘，院子有三間房，若虞姑娘以後遇上有緣人想走，在下也定是支持的，在下沒什麼非分之想，隻是與虞姑娘身世相當。”“好，小女就暫住在公子的院子罷，小女也不知出了這地方該幹些什麼。”虞姑娘說完便繼續收拾着東西，我也隻是給自己倒了杯清酒，我怎麼這麼像登徒子。

“小女收拾完了，走吧公子。”我點點頭。我身上所帶銀兩不多，那幾片金葉子幾乎都占我帶出來的大半銀兩，我本可以回京城取些珍寶為她贖身，但是來來回回幾日我怕那老鸨就将她賣了，尤其是那五皇子虎視眈眈，我也說不出來，為什麼會想帶她離開這煙花巷柳。

我将她背起，她将雙手緊緊環住我的脖頸，将窗戶輕推開，我縱身一跳，落在一樓的後院 ，爬上牆頭躍下。

街上早已沒有人，隐隐約約能聽到打更人的打更聲，還有官兵巡街聲，她也從我背上下來，走在我後頭。

回了客棧收拾帶的幾件衣物，“桂月，飛鴿回京尋個院子。”桂月俯首，便隐入黑暗。“相月，荷月，将城門開了，将那些守城将士迷暈。”“屬下馬上去辦。”說完這些我便去了馬廄将禾螭牽了出來，虞姑娘在馬廄旁等着。

“虞姑娘，會騎馬嗎？”我看着身旁那人問道，“小女不會。”虞姑娘回道，我撫着眉，翻身上馬“虞姑娘，坐在下身後罷，若覺着授受不親便隔着包袱。”她點點頭，将包袱緊緊抱在胸前，我輕輕将她拉上馬。

城門已開，這一路暢通無阻，直到行至城外官道，虞姑娘才出了聲。

“這麼晚了，城門怎會開着呢，守城的将士也看不見？”我心中一駭，尋了個說辭“邊境不是正在打仗嗎，今日官糧要送上戰場，城門才會大開。”這個說辭傻子才信，虞姑娘正想反問，我立馬将話題繞開“今夜，月色甚好，讓在下想到一首詩。”“公子，是什麼詩呢。”她好像對此很好奇。

“金刹青楓外,朱樓白水邊。皓首江湖客,鈎簾獨未眠。”

“可惜小女不擅文，但光聽公子說的便覺着風趣。”她将頭靠在我背上，“公子，給小女取個名吧。”她對取名這事戀戀不忘。

“楓眠，在下覺着楓眠這名配姑娘。”我從詩中取了兩字給她，她輕輕笑了一聲，“那小女便叫虞楓眠，小女終于有個名字了。”聽着背後那人語氣的笑意，我的嘴角也微微彎起，她喜歡就好，背後的語調漸弱，呼吸也慢慢平緩下來。我轉頭看着身後那人的，眼眸閉着，睫毛輕輕顫抖，睡了，許是太疲倦了，慢點罷，這官道甚颠簸，怕搖醒了佳人。

這一路，她睡的香甜，我繼續趕着路回京城。

“唔。”聽着身後人都聲音，我急忙将馬停下，“虞姑娘睡醒了嗎？”回頭看着那人隻是将頭偏向另外一個方向，我輕輕扯了一下嘴角。

這一路她睡了多久，我便騎了多久，問了打獵的獵戶還有多久到京城，待她醒時，離京城便隻有三十幾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