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因宿醉導緻腦袋有些暈,我将手擡起揉着眉間想緩解這暈眩感,揉了幾下覺着毫無緩解的樣,下手的力道便用力了些,突然一雙手攀上我的臉為我揉着太陽穴,我被吓到了,怎會有人在旁,努力撐開眼看向這雙手的主人。
佳人好似醒了許久,側着身躺在床上,看着我睜開眼佳人眼裡閃過一絲暖意,手還是輕輕揉着我的穴位。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臉,但凡我稍微往前靠近一點點,旁人看來便是我擁着佳人入眠,我的眼裡閃過懼意,往後害怕的挪着身位卻直接跌下了床,我慌忙起身看着身上的衣裳有無被換或是衣冠不整。幸好什麼都沒有發生,幸好。
床上佳人的手還維持着剛剛的動作,頹然放下,一聲輕笑,我看着她的眼裡滿含苦澀,為何苦澀呢。
我有些不知該怎麼辦,我像是石雕般呆站在床邊,雖維持着姿勢,但腦裡已然掀起狂濤怒浪,我思來想去都不知如何開口,不知我該說些什麼,心底高喊着需有人救我于水深火熱之中,我好似那一片孤帆,在陰雨連綿時撐着一片孤帆,戰戰兢兢害怕落入水中。
“胡公子,是小女一片真心錯付了嗎?”虞楓眠言語的音調有些起伏,令我心中一緊。
我有些驚訝,有些欣喜随後心墜入涯底,虞楓眠是喜我的嗎?她竟然是喜我的!但我該如何說我女扮男裝,我還是當今天子,我是有違陰陽倫理也喜上與自己同為女子的虞楓眠呢?
我下意識擡着手揉着眉,想将緊鎖的眉頭緩開些,但我該如何開口與她說,我的手有些顫抖。
許久,我與她都維持着這微妙的姿勢,虞楓眠率先做出了下一步,她抓住我的手,将臉放在我的掌心,我的指被她引導的撫着她的臉,她的唇輕輕在我掌心輕輕落下一吻,她擡起頭眼角淚痕令我心慌,我不受控制的用指腹擦拭去她眼角的淚。不能如此了,不能如此心慌意亂,不能如此陷入情愛,若虞楓眠日後知我與她一樣是女子,她錯失良人怨狠我怎辦?
“我隻是将虞姑娘當作成妹妹。”我抽出手,盡力用最冰冷的話,想斷了她的念想。
“妹妹?”虞楓眠低頭輕笑又随即擡起頭看向我,“你當真把我當成妹妹?”我聽完面色一愣,沉重的點了點頭,低下頭讓她看不到我的眼“在下隻是将虞楓眠姑娘當成妹妹。”說完我便推開了房門離開這壓抑的環境,抑制不住的情感要流露出來了,萬萬不能讓她曉,萬萬不能。
踏出院門,我被人輕拍了一下肩頭,我回頭看向那人,是安佳甯。安佳甯被我的眼吓了一跳,語氣有些顫抖“上官弟怎眼紅的似鄉間傳說中的紅眼惡鬼。”我瞧不到自己的眼,但被安佳甯這麼一說我也覺着現在眼必定布滿血絲,我看向旁邊鋪子賣着帷帽,随即戴上,圍着的紗絲遮住了那些探究的視線。
“小弟這幾日日日思着想在春闱中有些許成就,這幾日都未曾合眼,昨日喝了酒令小弟頭昏腦脹,眼才如此。”我随便謅了個謊話,看着安佳甯呆愣的點了點頭,她應是信了。
想起她為何站在院門前,“安兄是尋小弟有要事相言嗎,怎站在這?”安佳甯聽完臉上有些不自然的神色“隻是想與上官弟一起去喝點小酒罷。”然後将手搭上了我的肩頭,“如此,那小弟請安兄喝花酒。”我能察覺到安佳甯的尴尬,但我隻是饒有興緻的盯着她,安佳甯也察覺到了我的視線哈哈大笑贊同了這個提議。
瞧着銅鏡裡我那布滿血絲眼,我有些不解,怎還不消,我将帷帽重新戴上,若是這大庭廣衆别人瞧見,指不定說我是妖孽要押去府衙。
瞧着安佳甯端坐的拘謹樣,妓子為她倒酒她臉上都起了紅暈,她女扮男裝參加會考是為何呢,還寫下這種大逆不道的詩詞,我将指尖輕輕繞着杯口打着圈。
屋裡隻剩我與安佳甯,她不喜這些,我便叫那些妓子退下,我雖帶着帷帽,但她也察覺到了我的視線。
“上官弟為何如此瞧着我的臉。”安佳甯喝的有些多,用手撐着頭,眼有些迷離。
我将帷帽取下,看着安佳甯的樣子就知我的眼還是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