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他們口中的九五之尊在幹什麼呢?我穿着侍衛服騎着禾螭在官道上狂奔,心中想着有時候令牌這種東西,隻可多不可少。我一路不停歇的往離行宮最近的霖縣趕去,霖縣雖比不上京城附近的縣但好在霖縣興盛印刷術,幾乎百姓之間所讀的書都是在此印刷出來的,若是他們印刷此話本必定會有些印象。我輕輕拍了一下馬背,禾螭跑得越來越快,馬腿好似都要跑出殘影。
“師傅,這可有關于芙蕖仙的話本?“我将侍衛帽檐壓低遮住了臉,那老師傅想了會才答道“有些印象,但此書在老夫的店裡可沒有,公子可去多問問幾家。”我拱手道謝就走向下一家問了起來。等到天色漸晚,街上開始熱鬧起來了,我也有些肚餓便尋了間客棧想着吃點吃食。
等着小二上菜的空隙,我撫着挂在腰帶的玉佩,有些與周圍來來往往的人格格不入。直到吃完我從錢袋内掏出碎銀結賬,突然不遠處的嘈雜聲卻愈發大了起來,我尋着聲音望去,好似是說書人與客人争論起來了。“先朝武謙帝才疏學淺,沉迷女色,芙蕖仙子怎會喜這種人,單單隻是因為那空有的龍位嗎?”那說書人胡須有些發白,衣裳雖樸素僅僅隻是麻布所織,但在他的身上卻顯得恰好。我聽到芙蕖仙三字便打起了精神,豎着耳朵細細聽着。"武謙帝終究乃一代帝王,怎能被我們這些凡人指指點點。”那位客人看着有些像私塾的教書先生,總覺着他身上有文人的迂腐。“無論是在上的九五之尊在下的平民百姓,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将平民百姓比作水,九五之尊比作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無論是何地位到油盡燈枯逝去時都将歸于塵土。”我默默暗地裡點點頭,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我雖是九五之尊但也隻不過是我運氣好些生在帝王家,但終點都是一樣,歸于塵土。那客人手指發抖的指着說書人大聲喊着“你個老匹夫竟然如此說當今聖上!”而客棧外竟然進來了兩位衙役。那兩位衙役大聲說道“這是大不敬之罪!”實在是太巧了,怎麼說書人正好說完這官兵就來了?我細細想來想去都覺着蹊跷,便擡頭看向那說書人,他被強制跪在地上,兩位衙役一位應是去了府衙,一位翹着腿坐在木凳上,還要說書人對着他磕頭。我壓低帽檐,走過去擋在衙役與說書人中間,那衙役被遮住了視線怒不可遏直接拿着劍掃向我,我側身躲過,衙役應是不識得我身上的禁衛服。
我擡起腳用力踢了一腳那衙役所坐的木凳,木凳不穩導緻那衙役摔了個狗吃屎手上的劍也掉落下來,居然連佩劍都不會握,我彎下身子拾起劍。我将劍舉起指向那衙役,特意壓低聲音“退下。”那衙役也真是不識趣居然拿桌上的盤子砸向我,我手一伸便将盤子截下,“你也是大不敬之罪!”衙役說完便跑出了客棧,應是搬救兵去了。我回頭看向磕頭的說書人,我伸手将他扶起,看向他的額間已然被磕出了鮮血,血早已流滿了他的臉,他的神色呆滞好似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