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裡霧枝的眼睛迷蒙了一瞬,再次睜開眼時明顯感覺之前看窗外遠處有些模糊的景象重新變清晰了。
她對立竿見影的獎勵感到莫名,一頭霧水,【畫畫算是我的事業……?事業分又是什麼?】
聽到她的詢問,小八地聲音立刻變得熱切起來,升級之後不再是死闆的電子音,反而帶着明顯的情緒起伏,【是這樣的,我們新增了成就闆塊,在不同領域累計點數就能獲得成就哦!】
【小霧枝的藝術天賦很高呢,所以默認藝術産出作為事業分進行累計,如果想更改事業方向可以自行調整!】
登記過的車牌可以直接開進白鳥澤學院内,月見裡霧枝在教學樓前撐傘下車,上樓拿獎牌和證書。
她盯着圓形的金色獎牌,《紫陽花》被學校送去參賽,之後還會在日展上亮相,給她本就豐富的履曆上再添光輝的一筆。
【小八,你先下線吧。】她輕輕在心裡說。
熟悉的惡心感在胃裡翻湧,月見裡霧枝沖到洗漱間,不住地幹嘔起來。卷起的衣袖被打濕,被手撥開的水順着白色布料淅淅瀝瀝地往下滴。突然,她感覺一股熱流,下班張臉被溫熱的液體覆蓋,如同被羊水包裹一般安心。
舌尖先一步品嘗到了腥甜的鐵鏽味,她伸出手,下墜極快的血液打濕了手指,又在掌心蔓延,勾勒出細微的掌紋形狀,很快在掌心積成了小小血泊。
水龍頭沒有被關閉,嘩啦啦的水聲持續不停,月見裡霧枝就這樣沖洗着手掌和臉頰。冰冷的水和腥熱的血交融,變成淺淺的粉色。
“月見裡?”
“月見裡桑?”
“霧枝?”
三道不同的嗓音同時響起,霧枝眨了眨眼,緩緩回頭,蒼白的臉頰還沾着未洗淨的血迹,凝固在不易摸到的顴骨邊——是被她粗暴的動作胡亂抹開的。
本來要送影山飛雄和日向翔陽出校門的牛島若利在路過教學樓時被司機喊住,擔憂地告訴他月見裡霧枝上去拿獎牌,但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還沒出來。
他對教學樓不熟,也不方便随意進出,正巧看到牛島若利他們,趕緊拜托他們上去尋找霧枝。
牛島若利在走動時做了很多設想,唯獨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場景:
霧枝平時看到他就笑着的臉此時冷淡得驚人,表情空茫,銀色的眼睛在水漬滑下時顯出無機質的冰冷。濕漉漉的長發淩亂地貼在臉頰邊,純白襯衫也一塌糊塗,臉頰上依稀殘存着血痕,看上去就像從水中鑽出的豔鬼。
“啊,若利,還有小飛雄和翔陽君。”她的嗓音輕飄飄的,如同風中的柳絮,轉瞬就不知所蹤。
牛島若利一聲不吭,大步走到她面前,将她抱起。霧枝感受到熟悉的熱度,動作很輕地磨蹭一下好友的胸膛,在外套上留下幾道水漬,“突然就流鼻血了,止都止不住,鼻子好痛哦若利……”
牛島若利沖烏野的兩人點點頭,“我送霧枝回家,你們一起上車吧,霧枝家離烏野更近。”
最終三人都坐上了車,影山飛雄坐在副駕駛,身材更嬌小的日向翔陽與抱着霧枝的牛島若利坐在後座。失血過多讓霧枝的眼前一陣陣發黑,腦袋也暈暈乎乎,不知不覺就蜷縮在牛島若利懷中睡着了。
“月見裡桑,沒事吧……”日向翔陽擔心地看着霧枝,小聲詢問,心裡閃過了無數個電視劇裡的情節,眼睛都變成了荷包蛋。
牛島若利搖搖頭,用自己的外套包裹住霧枝,聲音放得極低:“換季幹燥,沒事。”看到霧枝因為他胸腔的振動而不安地晃晃,他伸出手順了順她的頭發,讓她的呼吸重新平穩起來。
他将剩餘的話吞進喉嚨裡。不僅是鼻腔黏膜幹燥而流鼻血,霧枝最近精神不是太好,今天這樣,不知道又是誰惹她不開心了。
影山飛雄通過車内後視鏡看到這一幕,眼神一頓,一種古怪的感覺在心中彌漫。
黑發二傳手和橘發副攻手此時隔空達成了共識:
【牛若好像月見裡的爸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