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蘿睡醒之後,眼睛還沒睜開,手卻下意識的往旁邊摸了摸。昨天晚上她在半夢半醒之間,有朦胧感覺到謝扶蕖似乎躺在了自己身邊。
但是手卻摸了個空,旁邊的被窩冷冰冰的。
難道是我感覺錯了?——李松蘿爬起來,先看了看床尾,但是床尾和牆壁的夾角空空蕩蕩的,并沒有謝扶蕖。
她疑惑了幾秒鐘,一扭頭,猝不及防與謝扶蕖貼近的臉對視。李松蘿吓得大叫一聲往後退去,後背抵上牆壁。
謝扶蕖聽不見聲音,仍舊不為所動的蹲在床邊。
四目相對,李松蘿睜大眼睛,慢慢回神,很快就發現了謝扶蕖的不對勁:他灰白色的臉頰上,沾着星星點點的淡藍色痕迹。
“這是什麼?”
李松蘿困惑,膝行到床邊,用手指擦了擦謝扶蕖臉上的痕迹。淡藍的色彩很快也染到李松蘿指尖,她嗅了嗅,聞到血的味道。
李松蘿恍然大悟:噢,是血迹。
差點忘記了,因為系統給她開了特殊模式,她看見的血是藍色的。
李松蘿:“你臉上怎麼會沾着血啊?等等……這又是什麼?”
她眯起眼睛,注意到謝扶蕖身上挂着琳琅滿目的飾品。那些飾品肉眼可見的昂貴,被謝扶蕖随意的挂在衣服和手臂上,各色寶石和金玉的光芒交相輝映,閃得李松蘿幾乎沒辦法直視謝扶蕖。
她身體前傾,從謝扶蕖衣襟上撚下來一枚珍珠耳環,珍珠瑩白微光照得她手指尖那一截皮膚都更白了。
李松蘿懷疑的看向謝扶蕖:“你出去打劫了?”
謝扶蕖不語,隻是突然站起來。
他一動,滿身挂着的首飾叮當作響,聲音清脆無比,有幾個小件的沒有挂住,直接滾落在地。
随着謝扶蕖站起來,李松蘿才發現地闆上還掉着更多珠寶。有些珠寶個頭較大,光華璀璨的表面沾着一層淡藍色飛濺狀血痕。
她呆呆看着滿地闆的珠寶,忽然感覺頭頂一重。
是謝扶蕖把一枚金燦燦的發梳簪到了李松蘿頭上。他明明看不見,但是動作卻很順暢,簪完發梳,又飛快的将一個寶石璎珞套到李松蘿脖子上,然後是珍珠項鍊,粉寶發冠——
他還想給李松蘿戴耳環,但是手指在李松蘿耳朵上摸來摸去,沒有摸到耳洞。
李松蘿回過神來,推開謝扶蕖的手:“别戴了别戴了!好重——不對,你從哪裡搶來的這些啊?”
謝扶蕖被李松蘿按住了手,也不掙紮,隻是拿他那張面無表情,死氣沉沉的臉,對着李松蘿。
李松蘿摸了摸自己額頭,無語:“忘了,你聽不見。”
她跳下床,邊去找木炭,邊把自己腦袋上的金玉翡翠拆下來。李松蘿的頭發沒紮起來,有些簪子根本挂不住,都不需要李松蘿伸手去取,她一站起來,簪子發钗就叮叮當當落了一地。
在去找木炭的過程中,李松蘿好幾次被不同形狀的飾品硌到腳,同時也在那堆閃瞎人眼的寶石裡面找到了好幾條材質不明造型華麗的裙子。
甚至還有花。
品種李松蘿認不出來,但是挺好看的,又開得很大多。
但這些東西無一例外,都有同樣的問題:都濺着血迹。
她終于找到木炭,把地面上四散的首飾踢開,清理出一小片簡易的空地。李松蘿趴在地面上寫好字,迅速的點火燒掉黃紙。
她轉頭眼巴巴看着謝扶蕖,等他給一個答案。
黃紙燒完了,謝扶蕖面朝着李松蘿,半晌,慢吞吞歪了歪頭。
李松蘿:“……”
謝扶蕖:“?”
噢,忘了,前世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來着。
李松蘿拍了下自己額頭,感到煩惱。唉,聽又聽不見,話也不會說,眼睛看起來也是瞎的,要是沒有自己,前世可怎麼辦啊!
把那些來路不明的東西随便塞進一格背包裡面,李松蘿牽起謝扶蕖的手走到外面去。
今天沒有下雨,天上的陰雲好像也散去了一些。李松蘿仰着頭看天,眼睛被天光刺得眯起來。
山牙不知道在附近等了多久,見她出來,便一溜煙的跑過來,語氣谄媚:“大王您醒啦!今天您有什麼想做的嗎?”
李松蘿随意的揮了揮手:“你去忙你的吧,我和我朋友就到處随便轉轉。”
山牙聞言,隻好離開。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李松蘿忽然開口:“噢對了,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山牙剛轉了一半的身體又迅速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