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脖子好痛!
白洮剛一恢複意識,便感覺到後脖頸處傳來一陣疼痛感。
他心裡暗暗吐槽,自己好歹也救了那些受傷的獸人,沒收到感謝就算了,還被他們打暈了,下手還這麼重,真是一群野蠻人。
“你可算醒了。”
白洮猛地一激靈,這才意識到身邊有人。
他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扭過頭去,隻見昨晚見過的那頭虎王正站在身旁,眼神冷冽,似乎在審視着他。
虎王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是嘯虎部落的首領雷,以後你就老實待在部落裡。”
說完,雷又惡狠狠地加了一句:“可别想着逃跑,不然就算你是巫醫,也保不住你的性命。”
白洮連忙點點頭,他現在身處異世界,逃跑也無路可去,眼下隻能暫且依附于這個部落,在首領的眼皮底下尋求安穩的生活。
見白洮态度恭順,雷滿意地繼續說道:“這次我們嘯虎部落的幾個族人輕易被岩山部落的人抓住,是因為他們在長矛上塗了某種藥,被刺中後就會全身無力,無法反抗。”
白洮隐約猜到對方的意思,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雷就說道:“你這幾天得把那種藥做出來。”
“啊?”白洮的表情立馬凝固了。
回想起昨晚首領在得知他是巫醫後,便立即讓他去治療受傷的獸人的情景,再結合首領剛剛提出的要求,白洮此刻算是徹底明白了巫醫的職責所在。
在這個世界裡,巫醫大緻相當于現代的醫生,隻不過治療手段更多依賴于草藥和原始的方法。
一想到自己未來的日子可能将圍繞着這些草藥打轉,他就心生抗拒。
他好不容易轉了專業,高興得不行,誰知好日子沒過多久,一場旅行竟讓他穿越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在這裡,他還得被迫與醫術再次打交道。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注定他要與醫術結下不解之緣?
“怎麼?你做不到嗎?”雷的聲音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威脅,白洮感覺如果自己回答“是”,恐怕下一秒就會被拖出去殺了。
白洮欲哭無淚:“怎麼可能,我會找到的。”
雷打量着眼前這個稚氣未脫的白洮,内心其實并不相信他能在短短幾天内研制出藥物。
但鑒于白洮昨晚的表現以及左的力薦,雷覺得給白洮一個嘗試的機會也無妨。
要是白洮做不出來,部落裡正好缺奴隸,倒也不失為一個安排。
看到雷臉上明顯帶着某種不懷好意的神情,白洮心裡不禁打了個寒顫,急忙向原告退,快步走出帳篷。
“哎呦!”一聲刺耳的哀嚎突然傳來,白洮的腳步停了下來。
聲音是從前方傳來的,聽起來像是有人受傷了。
白洮心中湧起一陣猶豫,擔心自己會卷入危險事件中。但内心深處的好奇心如同野草般瘋長,最終驅使着他順着聲音的方向一探究竟。
他繞過一片灌木叢,剛轉過一個彎道,眼前便出現了一個山洞,洞口被兩個高大威猛的獸人牢牢把守着。
白洮屏住呼吸,悄悄靠近洞口,透過獸人們之間的縫隙向内望去。
山洞裡昏暗擁擠,不少人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他們中有的斷手斷腳,有的開膛破肚,傷勢慘重,還有的則是狼吞虎咽手裡的食物,對同伴的哀嚎充耳不聞。
白洮的心沉到了谷底,這些人恐怕就是部落裡的奴隸。
這時,一個奴隸停止了呼吸,一個獸人冷漠地指揮另一個奴隸過來将他拖走。
被指派的奴隸迅速跑過來,毫不客氣地扒下了死者身上的獸皮,套在自己身上,然後用他那瘦弱的身軀,費力地拖拽着那已經失去溫度的軀體,緩緩離開洞口。
白洮急忙躲在一棵大樹後面,背靠着樹幹,心跳得飛快。
這是他第一次見這個世界奴隸的處境,那些痛苦與絕望的呻吟如同重錘,一下下敲擊在他的心上。
但他卻什麼都做不了。在這些高大強壯的獸人面前,他就像一隻弱不禁風的小雞仔,一根手指就可以把他幹掉。他現在隻能默默地看着。
這一刻,白洮再次深刻地意識到,他已經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異世界。
若非自己略懂一些藥草知識,恐怕今天就不會是在帳篷裡醒來,而是在奴隸居住的山洞裡,淪為奴隸了。
盡管理智告訴白洮,自己應該為沒有被淪為奴隸的悲慘命運而感到慶幸,但他的内心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不過他也沒資格去指責獸人的冷漠無情,畢竟在他初抵這個異世界之時,就已經親眼目睹了原始人是如何殘酷地對待那些被捕的獸人的。
在這裡,弱肉強食、成王敗寇是亘古不變的法則。
部落間的争鬥與戰争如同家常便飯,戰敗者的命運往往是被當作奴隸,這對于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來說,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但對于來自現代文明社會的白洮來說,這種充斥着血腥與暴力的宛如無形枷鎖,緊緊束縛着他的心靈,令他倍感不适。
白洮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反方向緩緩走去,離開了此地。
“巫醫大人?”
白洮擡起頭,認出了眼前這名獸人,正是昨晚與他一同深入樹林采摘草藥的那位。
獸人接着介紹道:“我叫奇,是首領派來負責照應你的。你有什麼事都可以問我。”
白洮腹诽,什麼照應,分明是派來監視他的。
瞧着奇這副畢恭畢敬的态度,白洮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個巫醫的身份還挺有用的,這段時間部落裡的獸人估計都會對他禮遇有加。
他一改在首領雷面前的怯懦模樣,毫不客氣地問道:“有吃的嗎?我都快餓扁了。”
奇回道:“紅果可以嗎?”
白洮不知道紅果是什麼,但他早已饑餓難耐,連忙點頭應允。
奇帶着白洮前往附近的一個帳篷。到達那裡後,奇與守在門口的獸人簡短交流了幾句,似乎是在說明來意。随後奇讓白洮在外面稍等片刻,自己則走進了帳篷。
白洮站在一旁,好奇地打量着周圍的一切。他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着,心裡猜測這個帳篷估計就是部落的倉庫了。
帳篷的入口被一幅厚重的獸皮簾子遮得密不透風,就在奇掀起簾子的那一刻,白洮趁機往裡偷瞄了一眼。
裡面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獸皮,疊放得整整齊齊,還有幾個大箱子散落在角落,箱蓋被蓋得嚴嚴實實。
不一會兒,奇從帳篷裡走了出來,手裡捧着幾個顔色異常鮮紅、看起來十分誘人的大果子。
白洮接過果子,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果肉的甜美立馬在口腔中爆發開來,汁水四溢,不僅滋潤了他幹渴的喉嚨,也緩解了胃部的饑餓。
他一邊細細品味着手中的食物,一邊思考着首領交給他的任務。
能夠讓人全身無力的藥,多半是用具有麻醉效果的草藥配制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