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部落後,艾手裡拎着兔子,問道:“這隻兔子你要放哪啊?”
白洮愣了一下,這才恍然發現自己還沒解決住處的問題。
奇察覺到了白洮的困惑,說道:“首領讓你住他那。”
“啊?!”
白洮心裡一驚。就算是為了監視他,雷也不必付出這麼大的“犧牲”吧,居然要讓自己這個小角色與他同住一檐下。
白洮很希望這隻是個玩笑,但看着奇認真的眼神,他隻能無奈認命,強打起精神,拖着疲憊的身子,朝着雷首領的居所緩緩走去。
艾不解:“能和首領一起住是多麼榮幸的一件事,你怎麼看起來不太高興?”
白洮有氣無力道:“高興,我當然高興。隻是我這人粗手粗腳的,怕一不小心就打擾了首領大人的清淨。”
艾總覺得白洮的話裡藏着幾分言不由衷。他狐疑地看着白洮,還想再問些什麼,卻見白洮已經閉上了嘴巴,顯然是不願再多說了。
眼見雷的帳篷近在眼前,白洮越走越慢。
就在奇忍不住開口催促時,白洮幽幽吐出一句:“奇,要不你替我進去問問首領,能不能在帳篷旁建個圍欄,我就不進去了。”
奇默默點了點頭,徑直走進了帳篷裡。
艾打趣着說:“你不會是怕首領吧?怎麼不自己進去問呢?”
“怎麼可能!”白洮提高音量,試圖掩蓋自己的心虛,“我是因為……因為……”
艾一副看破白洮的表情:“行了,别解釋了。怕首領也不是什麼丢人的事,我也挺怕首領的。”
聽到艾的這番話,白洮的腰杆不自覺地挺直了幾分:“是吧!畢竟他是部落的首領,看上去就威嚴十足,嚴肅莊重。”
艾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其實首領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以前很活潑開朗,也很可愛。”
白洮懷疑自己聽錯了,雷怎麼看都跟可愛沾不上邊啊!
奇從帳篷中走出,白洮迎上前去,急切地問道:“首領怎麼說?”
奇道:“首領讓你進去。”
白洮還沒反應過來,旁邊的艾已經笑得前仰後合:“你看,你讓奇幫你問也是白搭,最終還是得你自己進去。”
白洮狠狠瞪了艾一眼,随後他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胸膛,臉上挂着一副視死如歸的壯烈表情,毅然踏入了那看似深淵般的帳篷。
“坐下吧。”雷率先打破了室内的靜谧。
白洮學着雷的樣子,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雙腿盤起。他禮貌地問道:“首領大人,你叫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雷的目光銳利如鷹:“聽奇說,你知道哪裡能找到鹹粉。”
原來雷是因為這件事情才召見他的,白洮原本緊繃的神經稍微放松了些,他将之前與奇的對話内容重新講述了一遍。
雷聽完,神色變得有些複雜。他隐約記得,自己的母親也曾提到過“海”,難道這個白洮和他母親來自同一個地方?
雷的思緒在腦海中快速閃過,但他很快便收斂了神色,恢複了往日的沉穩。
“那麼,”雷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知道哪裡能找到海嗎?實話告訴你,我們之前發現鹹粉的地方已經快要開采完了。”
白洮有些驚訝,沒想到雷這麼信任他,竟然連這種機密之事都透露給他。
這個雷還挺有眼光的嘛,這麼快就認出了他這匹千裡馬,是個值得倚重的人才,白洮美滋滋地想到。
雷要是知道白洮内心的想法,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澄清,他對白洮那僅有的些許信任,完全是因為他母親的緣故。
白洮清了清嗓子:“海是沒有邊界的,一眼望去,全是藍色的水,而這些水自帶鹹味。”
雷的眉頭微微一皺:“這個地方,我大概知道它的位置。”
白洮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沒想到雷竟然真的知曉海的存在:“哦?在哪?”
雷無奈地歎了口氣:“就在飛鷹部落的附近。”
聽到這個答案,白洮也明白問題的棘手。
如果那片海遠離所有部落,或許還能想辦法悄悄采集鹽,可一旦涉及到别的部落,事情就變得複雜了。畢竟要繞過或穿過他們的領地,幾乎是不可能的。
“能不能跟對方合作?”白洮絞盡腦汁地想辦法,“或者兩個部落合并。”
雷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兩個不同種族的部落,是不可能在同一個部落生活的。”
白洮拿出打辯論的氣勢,試圖說服雷:“怎麼就不可能了!鷹能飛,視力極好,能快速找到獵物。但它們捕獵十分依賴視覺,一旦遇到大霧或者暴雨,捕獵效率會大幅下降。”
“而你們老虎适合在地面生存,捕獵靠嗅覺和聽覺,視覺沒鷹那麼厲害。可你們團隊協作厲害,能捕獵比自己體型更大的獵物。鷹就隻能抓些小動物。”
“一個在陸地稱王,一個在天空稱霸。如果你們兩個部落能夠聯手,那就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啊!”
白洮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雷卻不為所動,“你跟我說這麼多也沒用,飛鷹部落的首領羽肯定不會同意的。”
白洮有些急了:“别管人家部落,你就說你同不同意?”
雷依舊保持着平靜:“飛鷹部落同意,我就同意。”
白洮深吸一口氣,心裡反複默念着沖動是魔鬼。
“首領大人,我需要你明确表明态度。如果飛鷹部落也這麼說的話,那你們兩個首領就是在互相踢皮球,問題永遠也得不到解決。”
雷雖然不太懂“踢皮球”是什麼意思,但看白洮的态度,他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詞。
不過,念及白洮此番舉動實則是為了解決部落的鹹粉問題,雷便大度地決定不計較白洮對他那稍顯不敬的态度了。
“實在不行,就去攻打飛鷹部落。”雷輕飄飄抛出一句讓白洮驚掉下巴的話。
雖然他知道原始人就是打來打去,但一言不合就開打,這似乎也太草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