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白洮正與饒相對而坐,交談正酣。
但白洮的臉上隐隐浮現出一絲懊悔之色,暗自叫苦不疊。
他本想着借此機會交流些醫術心得,順便提升一下自己的見識,可沒想到饒一連串專業且深入的問題,像連珠炮一般向他襲來,讓他漸漸應接不暇,有些招架不住了。
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該一時興起前來拜訪這位巫醫。
“巫醫大人!”
洞外突然傳來一陣呼喊聲,打斷了饒和白洮的交談。
白洮心中一陣狂喜,非常感謝這位不知名的獸人。
要不是這聲呼喊,再被饒巫醫這麼刨根問底地問下去,自己那點半吊子醫術恐怕就要徹底露餡了。
兩人随即走出山洞,隻見一個獸人滿臉焦急地站在那裡。
獸人一看到饒,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巫醫,部落裡有獸人受傷了,還請巫醫過去幫忙治療。”
饒的臉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他轉身拿起自己的“急救箱”,正準備趕過去,卻猛然間想起了什麼,腳步一頓。
“洮,你也一起來吧。”饒摸着他的胡子,笑呵呵地說道,“剛好可以見識一下你的本事。”
白洮心裡咯噔一下,他都想給饒跪下了。
他哪會什麼高深的治療手段啊,他就懂點大薊止血的土辦法,嘯虎部落的獸人受傷,他都通通用這一招糊弄過去。
現在饒要他一起去治療受傷的獸人,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
看着饒那期待的眼神,白洮隻得硬着頭皮點了點頭,心裡暗暗祈禱,希望受傷的獸人傷得不太重。
白洮腳步匆匆地跟着衆人來到廣場。先前廣場上彌漫的食物香味,如今卻被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所掩蓋。
但好在他所擔憂的那種開膛破肚、血肉模糊的慘烈場景并未出現。
獸人的傷口看上去都清洗過了,估計是饒有跟獸人交代過,要先清洗傷口才能上藥。
白洮望向饒,隻見饒從他的“急救箱”中拿出一個皮囊,那皮囊的表面有着歲月摩挲留下的痕迹,顯然已經陪伴饒多年。
饒解開皮囊上系着的繩索,打開口子,從裡面挖出一坨墨綠色的藥膏,那藥膏質地細膩,散發着淡淡的藥香。
饒将藥膏塗抹在受傷的獸人身上。眨眼的功夫,藥就起作用了。血流迅速停止,傷口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愈合。
白洮驚訝地瞪大了雙眼,這效果,比大薊強太多了。
奈熟練地給饒打下手,白洮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能幫上什麼忙,隻好站在一旁靜靜地觀看着。
很快,所有受傷的獸人都得到了妥善處理,隻剩一位腳部骨折的獸人沒有治療。
白洮以為終于輪到了自己大展拳腳的時刻,他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卻見饒隻是從容不迫地輕觸了一下獸人骨折的部位。
緊接着,饒手法娴熟地一掰,伴随着一聲清脆又短促的“咔嚓”聲,骨折的地方竟然瞬間複位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以至于白洮都來不及做出反應。
奈對這樣的場景早已司空見慣,饒剛一接好骨頭,他就眼疾手快地遞上了兩塊木闆。
饒将木闆放置在骨折部位,奈則用藤條将木闆牢牢地固定住。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白洮驚恐地想到,奈的醫術,說不定都比他高。
他心虛地四周張望了一番,确認沒有雷的蹤影後,暗暗松了口氣。
這個地方不能多待了,等鹽的事情一解決,他就立刻啟程返回嘯虎部落。
饒接着去檢查那些曾昏迷數日的獸人的身體狀況,一番細緻查看後,确實沒發現任何異常。
這種神奇的藥物立刻引起了饒的濃厚興趣,他開始好奇地問這問那。
獸人一臉苦澀地回應道:“我們被抓之後,偶爾也會有清醒的時候,可隻要吃了那些人給的食物,就會再次陷入昏迷。”
“那你有沒有看到過這種藥是什麼樣子的?”饒追問道。
獸人搖了搖頭:“别說看到藥的樣子了,就連他們為什麼要活捉我們,我們都一無所知。”
饒沒能從獸人這裡問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臉上不禁流露出一絲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