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進山洞,裡面彌漫着一股淡淡的潮濕氣息,混合着泥土和岩石的味道。
地面凹凸不平,走起來有些磕磕絆絆。白洮借着微弱的光線,找了一塊相對平坦的地方,躺了下來。
翌日,晨光照射進山洞,灑下一片金輝,将白洮從睡夢中喚醒。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伸了個懶腰,随後慢悠悠地走出山洞。
剛一踏出山洞,白洮就與迎面而來的鵬撞了個正着。
“你醒了啊,首領讓我來找你,問你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動工制鹽。”
白洮微微一愣,随即反應過來,連忙說道:“現在就可以,還麻煩你送我去沙灘上。”
鵬展開翅膀,穩穩地将白洮托起,向着海岸邊的沙灘飛去。沙灘上,幾個鷹族人已經早早地在那裡等待了。
白洮從鵬的背上跳下,雙腳穩穩地落在了沙灘上。他環顧四周,隻見海浪輕輕拍打着岸邊,發出悅耳的嘩嘩聲。
白洮大緻确定了海岸線的位置後,便彎下腰,找來一根樹枝,在沙灘上認真地劃出了一條線。
轉過身來,白洮對着幾個鷹族人說道:“在這條線後面,我們挖幾個坑出來,用來收集海水。”
幾個鷹族人立刻動手幫忙挖坑,不一會兒,幾個深淺适中的坑就挖好了。
白洮引導着海水慢慢流入坑中。他一邊操作,一邊解釋道:“好了,接下來就等海水在太陽的照射下慢慢蒸發,曬到起鹽花了。”
鵬在一旁聽着,半信半疑地問道:“這樣就好了?”
白洮笑了笑,搖搖頭道:“沒呢,這隻是一個開始。等鹽花出現後,我們還得再清洗、過濾,去除裡面的雜質,才能得到純淨的鹽。”
鵬聽得直晃腦袋:“你們人族可真折騰!我們部落之前都是直接從石頭上面刮下來就可以吃了,哪需要這麼麻煩。”
白洮沒想到飛鷹部落的鹽也是這麼來的,他腦海中不禁閃過一個念頭,該不會所有部落的鹽都是這麼獲得的吧。
他晃了晃腦袋,把這個想法甩了出去,然後繼續說道:“你能砍點竹子回來嗎?我需要用它們來做一些工具。”
鵬道:“我今天做火折子的時候就去森林裡砍了不少竹子,你看看夠不夠用。要是不夠用,我再去砍。”
白洮想了一下,自己目前也不需要很多竹子,便繼續問道:“你們部落裡手藝最好的是誰?”
鵬拍着胸脯,滿臉自信道:“我就是部落裡手藝最好的。你有什麼需要,盡管跟我說。”
白洮面無表情:“你還是帶我回部落吧,我向你們首領打聽。”
白洮狠心不管鵬那失落的表情,就鵬那大大咧咧、咋咋呼呼的模樣,一看就不像是個手藝精湛的獸人。
再加上鵬愛吹噓的習慣,他覺得,自己還是多跟幾個人打聽比較好。
聽到白洮的問題,羽想了半天,眉頭都快擰成了麻花,卻依舊沒能說出一個人名來。
白洮原本還抱着一絲希望,此刻卻如墜冰窖,滿心都是絕望。
不會吧!飛鷹部落不會一個擅長手藝的人都沒有吧?早知道這樣,就讓雲跟他一起來了,讓艾幫他喂兔子。
羽終于下定了決心,給出了一個答案:“巫醫饒。”
白洮一聽,臉上頓時露出了抵觸的神色。
上一次和饒接觸的經曆還曆曆在目,那沒完沒了的探讨,讓他至今想起來都覺得頭皮發麻。
他可不想再跟饒有過多接觸了,但眼下實在是沒有人選,萬般無奈,他隻得硬着頭皮再次登門拜訪饒。
饒看到白洮的到來,臉上立刻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
眼見饒又要開啟滔滔不絕的醫學探讨模式,白洮急忙說明來意:“饒,我想請你幫我做個竹篩,可以嗎?”
饒微微一怔:“竹篩是什麼?”
“一種用竹子編的工具,用來過濾其中的雜質,比如小石子這種。”
雖然白洮不是來找他探讨醫學的,這讓饒心裡有些小小的失望,但他還是很快調整了情緒,熱情地答應幫忙。
白洮請鵬将竹子劈成細篾。不一會兒,一堆處理好的篾條就擺在了他們面前。
白洮将篾條分成兩摞,粗些的用來做篩框,細的則用來編篩底。
“先用經緯編織法打底,經篾豎排五根,間距一定要均勻。”白洮抽出一把細篾,示範着将緯篾一挑一壓穿過經篾。
饒依樣畫葫蘆,可他的手指卻笨拙得像握藥杵一樣,不是挑錯篾就是壓歪絲。
白洮看得眼前一黑,饒不會比他還手殘吧?這要是編不出來,那可就麻煩了。
偏偏鵬還在一旁肆無忌憚地嘲笑饒:“洮,我看巫醫根本不擅長手藝活啊,你早該來找我幫忙的,我肯定比他強。”
白洮不知道鵬是怎麼做到這麼沒眼力見的,他就不怕饒心裡記仇,不給他看病了?或者在他的食物裡悄悄加點“特别”的料?
饒一聽鵬的話,骨子裡那股不服輸的勁兒就上來了。
他仔細觀察着白洮的動作,漸漸摸出了門道。
隻見竹篾在他靈巧的指間翻飛如燕,穿梭交織,很快,竹篩便編好了。
白洮長舒了口氣,心中暗自慶幸饒的手藝确實不賴。雖然編出來的成品沒有雲編得那麼精緻,但整體看上去還算結實耐用。
白洮接過竹篩,向饒道了聲謝後,便打算回沙灘去。
饒站在原地,目送着白洮離去。
他對大海有陰影,實在沒法陪着白洮一同前往,隻能眼睜睜地看着白洮漸漸遠去。
“有空記得多來找我聊聊天啊。”饒扯着嗓子,不舍地喊道。
“一定!一定!”白洮遠遠地回應着。
不管有沒有空,他都不去找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