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如日中天時林星漸七歲,母親剛過世,他生活陷入黑暗的開始。
作為林家二太太,林星漸母親的死亡被人刻意壓了消息,但圈内人都知道,林騰要面子,葬禮并不草率。
林二太太的死林星漸看了全程,知道林騰并不像其他人眼裡那樣斯文,再憑借着之前的隻言片語,七歲的林星漸敏銳的察覺到林家都是瘋子這個事實。
信息量過于大,所以林星漸選擇逃避,在墓地躲了兩個月。
墓地人不多,夜晚更是安靜,那時的他還不被監視,沒有人在意他會在哪,活着還是死了對林家而言不過多一個人少一個人。
林騰早早去了别處,佑大的别墅裡一個正眼看他的都沒有,林星漸被滿是血泊的畫面折磨,放棄了回家的想法,在墓地裡靜靜呆着。
前幾天林星漸還沉浸在喪母的悲痛中,甚至一度想要自殺,但忍住後不久,漸漸的就他覺得不應該,至少死的不應該是他們。
林家人不知道,或許林星漸自己也不知道,七歲前陽光開朗的林星漸被扼殺在了這一天。
褚衛是那個時候注意到他的。
林星漸很警惕,無論誰來問話他都不說,就一個人拿着紙筆圈圈畫畫,但褚衛是豪門大家族裡都比較信任的一位有權有勢的醫生,所以他認識,很有禮貌的點頭問好。
“想過複仇嗎?”
這是褚衛在墓地第二次見到林星漸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林星漸不知道褚衛是怎麼知道的,也不知道褚衛為什麼會選上他,反正他不會普信到就覺得自己是什麼被光選中的人,他隻覺得一切善意都有代價。
一個年過半百老頭子,林星漸全當他對很多人都說過這句話,沒做出明确的回應,而是謹慎地反問:“您來這是看望誰的?”
褚衛也沒有執着于上面那個問題,像是随使一問,問完就被抛于腦後,随意地答:“已故的妻子和妹妹。”
說完,兩個人分道揚镳。
褚衛繼續向上走,林星漸則坐在原地。
二十分鐘後褚衛才下來,手上捧的大束鮮花已經不在,他站定在林裡漸身邊,說了兩句話後又腳步未停的離去。
整個墓園隻剩下林星漸一個人。
一朵花被春風吹起,落到林星漸手心,嬌嫩又飽滿的花瓣被他無意識的揉捏,一直到汁水弄髒了他的手他才回過神來,将花瓣扔在一旁。
林星漸去公共衛生間洗了個手,又洗了把臉,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有點嬰兒肥的臉上水珠滑落,頭發上也沾了些。
褚衛說他能幫我,他有什麼目的。
想不明白,林星漸煩躁地拿袖子胡亂擦了擦臉,轉身離開。
但他現在顧不上褚衛有什麼墓地,一個有威嚴的醫生,無論如何都是需要拉攏的對象,如果褚衛願意幫他,或許找另外的人脈也不需要冒險通過林家。
林星漸着日子,月圓月缺,果然在15天後看到了褚衛。
“你想讓我做什麼?”林星漸問。
褚衛像是不見怪,坐到他旁邊,卻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換了個話題:“你知道你現在該怎麼做嗎?”
“以身入局,先引起注意再拉攏人脈,具體計劃跟據能拉攏到的人脈實時逐步進行調整。”
林星漸這幾天摸透了,林家給的這些都是虛的,唯一能捏在手裡的其實隻有真才實學和以自己身份交接的人脈。
“目前最不穩定的是我的分化時間和分化後的……性别。”
以林家的特性,嫡系alpha根本不會有這些煩惱,因為從一開始路就給他們鋪好了。無數人跪拜在他們腳邊搖尾乞憐,将他們走的每一步視作天賜,吃力不讨好還樂此不疲的照顧他們的一切。
而這種待遇,林星漸不用想也知道根本輪不到自己,說的難聽點,自己再怎麼樣也隻是一個妾室生的廢物,等待着随時被拉出去頂罪。
所以他隻有變強這一條路,強到他們再也無法忽視他的存在,強到他們的備選名單裡隻有一個名字。
褚衛見他思考的太認真,學着小學生舉手,等林星漸看過來才開口:“這個問題我可以用藥幫你解決,但你需要考慮的是,目前我們的研究資料非常少,副作用很強。”
林星漸已經猜到了。
“沒關系,足夠了,我可以為你們提供數據。”
他并不傻,相反,他很聰明,很多東西一點就能懂。
“如果是這樣的合作,你很虧。”褚衛原本逗小孩的心态收斂了一些,答道。
“我們是長期合作,穩定互惠共利的事我不介意退步。”林星漸完全不像個七歲小孩,心态成熟到恐怖,“而且,以後說不定還有事得麻煩你。”
他不覺得虧,單純的利益共同而已。
林星漸低頭劃了個勾,代表一件事的解決:“人脈還有很遠,先不急。”
“沒想到啊,那麼有計劃,看起來不像個七歲小孩。”褚衛調侃他,卻笑不出來。
“嗯,現在是六歲小孩子。”林星漸接受,“得改個年齡,高三我可沒心思搞家族内戰。”
“行。有事來這個地方找我,特别是分化這個頭等大事。”褚衛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你們學校有上過性教育的課吧?”
“有。”
林星漸點頭。
褚衛這才放心離開。
他這幾十年間拉攏過無數個林家弱勢者,可林家主家人太過于殘暴,弱勢者又太過于無能,他不可能一直幫助他們,隻能眼看着失敗。
重來,又失敗,同樣的結果上演了無數次。
他本來都不抱有太大期待了,但林星漸的存在又讓他燃起了一絲希望,隻是這條路人過于艱辛,具體事宜又隻能靠林星漸自己摸索。
刀尖舔血走地獄路的事,褚衛并不看好林星漸,但如果他的選擇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他無論是從職業上,還是從良心上都不會見死不救。
隻不過林星漸遠比他想的更有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