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又能想到這樣一個人是個戀愛腦。
京子瑜就是林星漸挑出來最适合做這件事的。
雖然方法是惡毒了些,但卻是最簡單能達到目的的。
如果京子瑜真的取代了俞亦琛在林現澤心裡的地位,以後就是多一個裡應外合的盟友,這對林星漸來說是百利無一害的東西,但對京子瑜來說卻完全相反。
隻是信任,京子瑜随便做點什麼讓林現澤不開心就可以立馬脫身,但如果取代了俞亦琛,那就是想脫身都沒機會。
讓一個omega在一個殘暴的alpha身邊潛伏三年,而且是幾乎完全放養,哪怕是運籌帷幄了那麼久的林星漸都覺得很難,不是一般的難,隻要一個環節出了差錯這整個大環節都面臨着全面分崩。
“你做這件事的時候我會二十四小時監聽,如果有危險就立馬放棄。”林星漸頓了一下,“我一定會去救你。”
京子瑜是一個很有利用價值的人,林星漸行走那麼多年,知道利益平等的重要性,他給的東西還不足以讓京子瑜犧牲那麼多。
“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你不會找我,不是嗎?”京子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眼睛被鏡片蒙住,看不出背後的他在想什麼。
是。
林星漸沒辦法否認他的這句話。
林家同一輩林星漸隻在意林現澤。
他和林現澤不是一家,交道打的少,嫡系一脈他是唯一一個有能力與林星漸争繼承人位置的,旁系更差,如果這個人不徹底鏟除,林星漸很難隻靠實力把他壓下去。
“是,但那又怎麼樣。”林星漸往椅背上一靠,雙手環胸,“反正本身我就沒信任過任何人。”
京子瑜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沒關系,反正廢掉這個計劃總還有其他計劃可以補上。”林星漸看到了,選擇閉了閉眼,“你盡力就好。”
“我應該怎麼做?”京子瑜皺了皺眉。
“這裡有步驟,你放心,該我做的一切我都會安排好。”林星漸把京子瑜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收走,這才把電腦打開,放到他面前。
十幾頁,京子瑜一點沒含糊的全部看完了,保不齊都能用上。
林星漸的計劃一向很全面,細節到可能有人會說他想太多的程度,所以做起來也格外繁瑣。
就像給京子瑜的那份文件,也不知道林星漸是從哪裡折枝減繁弄來的,不隻有林現澤的資料。
裡面涵蓋了林現澤的白月光,現在的司機,之前的奶媽和甚至有些隻與他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全部都調查的明明白白。
他們甚至都不在一個城市長大,可能近幾年林星漸的事漸漸傳到了廣陽兩個人才勉強見過幾面。
京子瑜不知道林星漸從哪裡來的這種資料,也知道不應該問。
像密謀殺人的計劃文檔林星漸不會發給别人留下把柄,說白了還是不信任,所以京子瑜隻能盡可能去記憶。
“好了再叫我吧。”林星漸都有點不忍心打斷他。
“嗯。”
京子瑜專心緻志的背,背的比平時還認真,生怕錯漏一點細節。
“行動之前可以再給我看一次嗎?”
雖然他能記住的東西很多,大多也記得很牢,但他還是擔心忘記。
林星漸沉默了一陣,看着他的眼睛,這才緩緩答到:“可以。”
京子瑜把電腦推回去。
林星漸也把他手機還給他。
其實林現澤和俞亦琛不過是幾面之緣,雖然那時的林現澤還不是霸總,俞亦琛也不是傻到極緻的小白花,但還是很典型的霸道總裁愛上我劇情,
林現澤非常好的遺傳了林家人的“優良傳統”,俞亦琛長得好看,其他方面也都有中等水平,符合林家以往對于好拿捏的“妾室”的選擇,不會阻止他和俞亦琛的接觸。
但林現澤是初中一次去小提琴比賽旁聽的時候認識俞亦琛的。
愛好相同,兩個人又是同年不同級,注意到之後開始聊天,俞亦琛對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熱,林現澤不惱,反而覺得他有點說不出的可愛。
林現澤對他倒是一心一意,說是當正妻養也不為過,可惜俞亦琛本身身體就不好,早死在了十六歲,從此成了林現澤心裡的一道坎。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林星漸查到了,林現澤從成年開始砸錢找了無數個替身,最後大多都死的死傷的傷。
林星漸對于不能領證還自願當妾的人表示不理解,隻能猜大概是為了錢,畢竟除了這個林家也沒什麼可以給她們的了。
俞亦琛是他的弱點,也是他的痛點,從這方面下手是最合适的,隻要慢慢來,總能滲透下去,不能殺也得放放血。
“我和他長的不像。”京子瑜消化完剛剛看到的所有東西才開口。
“氣質像,其他的你隻要适當裝一下就行,你能拿的準不同老師就能拿準他,說不定還更簡單,這些我都不擔心。”
林星漸不知道什麼時候讓店長端了杯水過來,他隻喝了一半,手指捏着杯壁微微晃動,剩餘的水被他弄出小小的漩渦。
“偶遇的機會我會幫你制造,他一開始會對你有防備很正常,但稍微引導一下,隻要他卸下防備就可以,你像不像俞亦琛本身并不重要。”
沉默了好一會京子瑜才問:“你從很早開始就想好了,對嗎?”
水杯被林星漸輕輕放到桌面上,裡面的水又漸漸歸為平靜。
“其實并沒有,救下你之前他還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内,但後面我确實在有意培養你的能力。”
是很無關緊要的問題,所以京子瑜想知道林星漸就實話告訴他。
難過、生氣、痛苦、質問都沒有。
京子瑜隻是點了兩下頭。
很平靜地接受了。
一直到天完全黑下來,林星漸已經要離開了,京子瑜才說出最後一句話。
“我會盡力的。”
林星漸走到門口的腳步頓了頓,伸手推開門的聲音和與他的應聲融為一體,無論京子瑜聽沒聽見他都沒再多留。
京子瑜依舊坐在咖啡廳裡,不知道呆了多久,外面已經黑了,咖啡店也要打烊了。
“我等會走了幫你關吧。”京子瑜有時候會過來這裡學習待到很晚,認識這個店長不奇怪,見店長應了好才繼續坐着。
周圍隻有頭頂的一盞暖色調燈發着光,順着撒在他身上,照進他不帶一絲情緒的眼眸裡。
他的心裡很清楚,這件事不是他想幫或不幫。
是欠。
所以他根本沒有立場去生氣,去質問。
人情債就是這樣,很難還,無論對方要求他做什麼,隻要能做到他都得滿足。
他欠林星漸很多,這些總要還的,而這件事他從一開始就做好心理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