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漸答應的快,但本質上隻是為了還傘而已,真正到了樓下他還是戴着帽子就要往雨裡走。
楚景暔把他拉回來。
“幹什麼?”看着林星漸這麼做,楚景暔第一次有點煩,“你今天淋了雨明天就得發燒信不信。”
林星漸還沒開口,楚景暔直接把傘塞進他手裡,走到另一邊把梁樹柯攔下來跟他撐一把傘。
這份好意根本沒給林星漸拒絕的機會,他隻能撐開走進雨裡,跟上他們兩個人。
他不需要這份關心。
不樂意帶傘本來就是他的問題,讓楚景暔和别人撐一把傘顯得他特别不是人。
“怎麼了這是?”梁樹柯看他這樣,默默把傘挪過去一點。
“看不出來嗎?沒傘。”楚景暔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剛剛不是還看你拿着……”梁樹柯若有所思的停頓了一下,意識到什麼後一臉心疼地拍拍他的肩,“哦,沒事,以後有事找我啊。”
林星漸落後他們一點,不用聽完都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行,他這個欺壓普通同學的帽子是怎麼都拿不下來了是吧?
越想越氣。
有什麼是比看着别人污蔑你能難受的事嗎?
林星漸表示,沒有,所以他根本忍不了一點。
“不是。”林星漸兩步追上來,直接打斷他們兩個人講話,“我重申兩點,這個傘是他給我的,不是我硬搶來的,而且……”
不等林星漸繼續說,楚景暔果斷鑽進林星漸拿着的他的傘下,打斷道:“沒事。”
兩把傘中間還是有點距離的,林星漸沒想到楚景暔會直接過來,下意識把傘往他那邊移,就連自己原來要說什麼都忘了。
楚景暔倒是熟練的接過了林星漸手裡的傘幫他撐。
他還以為林星漸不想他們兩個人打一把傘,所以剛剛沒有強制要求。
委屈了他還好,讓他委屈林星漸做一些讓不舒服的事他做不到,
“你倒是有舍己為人的品質。”
到宿舍樓下,林星漸往前走了一步等着楚景暔收傘,确定他跟上來才繼續往前。
不算吧。
沒有動機他也不做,就不算舍己了。
“沒關系,以後還指望着跟你混。”
楚景暔這無所謂的态度和一點沒有起伏的語氣倒是讓林星漸沉默了。
“知道嗎?你這句話說的很像嘲諷。”
“……沒有,很真誠。”
更像嘲諷了。
林星漸不自覺有點頭疼。
根本看不出真誠的樣子。
回到寝室,梁樹柯剛把空調打開坐到床上,宿舍裡還沒有一絲暖氣。
林星漸不喜歡帶傘,但同時受不了身上有水,把十幾萬一件的外套抖了抖挂到旁邊的椅子上就不管了,把冬季的校服披在身上直接上床。
也不知道林星漸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毛病一堆,潔癖一堆,很多共通的事他連着一塊讨厭,一看就是被嬌生慣養大的,如果不是刻意去記估計沒人知道他抽得什麼風。
楚景暔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
他現在似乎對“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梁樹柯今天安靜的出奇,甚至手機都沒碰兩下,回來就捧着書在看。
“怎麼今天這麼愛學習?發現我們一班的好了?”林星漸調笑着問。
梁樹柯白了他一眼:“屁,我一年前才發過誓死都不會去一班,我是不會違背誓言的。”
“難道不是不敢嗎?”楚景暔說的不大聲,幾乎是毫不猶豫的給梁樹柯心口來了一刀。
“你滾,我那麼好心幫你,你就這麼對我嗎?”梁樹柯像是點到了什麼傷心處,難過的低下頭。
“呦,失戀了。”林星漸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枕頭被他抱在胸前,饒有興緻地看着梁樹柯,“說說。”
“就是分手了呗,哪有一段感情能順順利利走到最後的。”
“哦。”
林星漸重新把枕頭放好躺下,對其他沒什麼興趣的樣子。
熄燈後梁樹柯才把燈打開,等林星漸收拾好他床上的東西躺下,梁樹柯順手把燈的亮度調暗。
「哪有一段感情能順順利利走到最後的。」
林星漸仰躺在床上,手背遮住眼睛,想到這句話心裡忍不住腹诽。
就是感情這麼虛無缥缈又脆弱得不行的東西,還有人視成珍寶。
無異于親手遞過去的刀,随時都有反刺自身的可能。
“睡着了嗎?”楚景暔輕輕敲了敲床欄杆,發出兩聲清脆的聲音。
“沒。”林星漸偏頭看過去,“怎麼了?”
楚景暔頓了頓,顯然沒想到林星漸還醒着:“有水嗎?”
“有,箱子裡。”大概是躺着的緣故林星漸說話帶了點鼻音,答完就轉過頭去,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