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及時服下了解毒丸,可是,俞少璟一直沒有醒來。小簡不放心,一直守在床邊。
天快亮時,小簡被俞少璟痛苦的呻吟驚醒,他雙眼睜大,眼神痛苦而空洞,整個臉因痛苦而扭曲,可是他四肢卻像被點了穴道一樣,不能動彈,小簡卻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心急如焚卻一籌莫展。
她輕撫着他的臉,握着他的手,一遍一遍地安撫他,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小簡讓啞叔去請大夫,每個大夫都搖頭歎氣地表示,脈像紊亂,身中多毒,但到底中了什麼毒,沒有一個大夫能診出,隻是勉強開了點藥。
“他中的毒應該不淺,卻能保全性命,是不是吃過什麼解藥?如果是,再吃同樣的藥便行。”其中一名大夫說。
可是,最後一顆藥丸已經用完。
小簡的腦海裡浮現出錦瓷用自己的血制作藥丹的情形。
小簡當時還不理解,她為何要用自己的血來制作丹藥,錦瓷卻說,自己的血是可以解毒的。
小簡似懂非懂,但是憑她在峽谷中的三個月,沒有任何的蛇蟲來過,當時正值夏季,正是蛇蟲最多的時候。深山裡的野獸也不少的,也從不見出沒,倒是每天都有猴子,送來果子,還會幫錦瓷采藥。
小簡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回想起自己根據錦瓷的指示,一路從峽谷至密林,在密林深處過夜,都未曾有過猛獸或蛇蟲來打擾,還有昨夜在密室裡,那些毒蟲仿佛聽懂自己的心聲,她心中突然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震撼,思維在瞬間變得既清晰又混亂。
而如今,不怕迷香,不怕毒物,自己的血能否解毒呢?
俞少璟體内的毒又發作了,他全身浮着淡淡的暗黑,嘴唇青紫,依舊痛苦。
看着王嬸熬好的藥湯,小簡用刀割破了手,把自己的血滴進湯藥裡,喂俞少璟服下。
接着是忐忑不安的等待,如果自己的血不奏效,那無疑是看着俞少璟死,但如果奏效,那麼,自己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次,他的臉逐漸扭曲,身體微微抽動,嘴邊發出輕輕的痛苦的呻吟,但狀态卻不如白天痛苦,自己的血見效了。
她在床前守了一夜,擡頭見俞少璟的臉色漸轉正常,指甲的紫青肉眼可見的褪去,松了一口氣,頓覺虛脫,趴在床邊,閉眼喘息,已經累極困極。
當她再次擡起頭時,發現俞少璟已經醒來,她不禁驚喜地低呼道:“璟少俠。。。”
俞少璟的雙眼直直地盯着天花,黑幽幽的雙眸失去了光彩,道:“毒藥傷了我的雙眼,我的眼睛看不見了。”
他循着聲音轉過頭去,很想擡起手碰一碰她,卻發現自己全身麻木,擡起一隻手卻比舉千鈞重擔還難,不禁自嘲道:“連手腳也動不了。”
小簡抓着他的手,安慰道:“你放心,等你的餘毒清了,就會好了。你已經兩天沒吃東西,我去給你拿點吃的。”
俞少璟四肢麻木,簡六讓啞叔為他擦身,自己則承擔起喂他喝藥吃粥的工作,她怕血有腥味不敢多加,隻加了幾滴,混在湯藥中,俞少璟果然沒有察覺。
俞少璟自然會問起當晚的情形,小簡告訴他,趙淩天被自己養的毒蟲咬傷了,手腳麻木,而自己因為掙脫了捆綁,趙淩天便趁自己還有力氣,逃走了。俞少璟當時已經不省人事,小簡說的也似乎合情合理,他便沒有再追問。